果真,當薑娑回到家後,他的父親正坐在客廳裏,一臉愁眉。薑娑的家教一向很嚴厲,他走到他父親麵前跪了下來。對他的父親說:“對不起,爸,我錯了。”語氣相當沉穩。薑娑的父親深歎一口氣,無奈地說:“薑娑,你們老師和我講過,你對這個叫謝靈兒的女孩情感不一般。我也不反對,但這次你真的沒有考慮你的父母嗎!如果你……哎。”他說不下去了。薑娑決定力博一回:“爸,我知道錯了,以後我絕對不會這麼做了。”“願是如此。”這句話無論是在誰的口裏說出來,都是那麼地語重心長。薑娑回到了房間,拿出一個新本,寫上了這樣的幾句話“我發誓,以後要一心一意地對待林盟!絕不幹涉謝靈兒半分半毫。”他還是偏愛謝靈兒的,他怕他讓謝靈兒染上麻煩,他決定狠下心來遠離她。
這天晚上,萬平和萬絡約好了要相見。萬平直截了當地說:“萬絡。”她哭了,哭得泣不成聲。“怎麼了?平兒?”他還是習慣叫她“平兒”。“我……懷上了。”“啊?”萬絡身體一攤,徹底呆住了。“我沒想到。”萬平哭著說。萬絡是個很負責任的男孩,但這次,他卻無能為力:“我們去把這個孩子打了!”“不要!他是個生命!”“可是他還沒有成型!”萬絡強拽出了這句話。“這是你的孩子!你不要了嗎?”“不!”萬絡頭一次如此決絕。“好!你說的!”萬平轉身泣淚而去,萬絡試圖抓住萬平,萬平隻是把他的手向後一甩,心裏想著:“我們不會再見麵了!萬絡,你要記住,有一個女孩子曾這樣深深地愛過你,你真的好幸福。”萬絡想的是:“萬平,不是我不想要,是因為現在是在學習的階段,要了他,我們的一切全毀了!包括你。”他是愛她的,她也是愛他的,但上天注定讓那個他們兩個分開。果然,第二天,萬平被告輟學。當萬絡得知這個不幸的消息時,他二話沒說,直衝向外。翻過學校的的圍牆,在學校外麵孤獨彷徨,搜尋者帶有萬平的一絲一縷,哪怕是她的清香,哪怕是她的背影,哪怕是她的發絲;可這些,都沒有。萬絡茫然,躲在學校圍牆外的一角哭泣,手捂淚麵。殊不知,萬平所乘坐的大客車路過學校外圍,萬平同樣也在哭泣,她無意間看到了萬絡,乘著風勢,將昨天已經寫好的紙條拋出窗外,恰巧落在萬絡的肩膀上。萬平埋頭痛哭,埋在了她媽媽的胸前,她的媽媽說:“過去的都過去了,以後我們母女二人好好過日子。等打完胎,我們就去四川,回老家。”說時遲,那時快,多年以後,萬絡被調到了上海工作,因他的主管是成都人,他被安排到成都當總管的秘書,他與她邂逅了,她牽著另一個男人的手,他隻能默默地祝福;他太像金嶽霖先生,為了一個深愛的女人,終身未娶。
萬絡看到了那張紙條,打開來,首先看到了落款——萬平。他下意識地朝那輛貨車的方向望去,但他沒有去追,他知道,萬平有她自己想要的生活,或許,他給不了。他在那個地方任憑風吹幹眼淚,大不了他再流,但他沒有,“男子漢不得流眼淚!”他在心裏默念。他看著信上的內容,很認真“萬絡,我要離開這個城市了,去展開一個新的生活;也許下個冬天,也許再十年,我們會有緣再次相見,那不一定是什麼時候的事了。我把那件事情和我媽媽說了,我媽媽要帶我去打胎,回老家打胎。我不可能再次回到這個城市了,它帶給我太多的傷心,也帶給我太多的幸福。萬絡,我愛你,真的好愛,頭一次說出這句話,心裏癢癢的。”萬絡看到這裏,微微一笑。“我最親愛的你,拜拜,後會有期。”如此揪心的文章,怎能不讓人潸然淚下?他即使是個鐵骨錚錚的男兒,也承受不住,那句“後會有期”真的可以靈驗嗎?想留不能留,才最寂寞;沒說完溫柔,隻剩離歌。他還未來得及訴說他對她的愛,她就已經飄向天涯,再也不可能是屬於他的了!“萬絡,我們可不可以不憂傷?”多年以後,她才把這句話說出口。這怎麼可能嗎?她為他留下了血淋淋,他為她留下了愛的附麗。
一切都這麼過去了。萬絡找到謝靈兒,就在廚房。把她拉出來,對她說:“謝靈兒,我想知道……萬平。”還未等他說完,謝靈兒就捂住了他的嘴,開口道:“別再提故去的人了,一切都不可能再回來了!”“那我走了。”萬絡像是受了打擊一般。“你沒有想好嗎?”“想好什麼?”萬絡疑問不解。“我說過,我喜歡你。”謝靈兒徹徹底底地改變了,也許是因為那次眼睛比賽。說到這,很開心地告訴你,薑娑和林盟是第一名!“是嗎?可是我……”“好啦,別說出來傷害我,你走吧。”“謝謝你的大度。”萬絡還是那麼紳士。他走了,她默默。“萬絡再怎麼樣,他都是我男神!”謝靈兒總是這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