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未生,你要振作起來,你聽不聽老師的?”
“聽。”
“聽老師的話,那就從明天開始,努力找工作,踏踏實實工作,踏踏實實做人。”
“好吧,我聽你的。”我說。
“如果你真聽我的,我還會把你當我的學生。”
“這你放心。”
“天不早了,回去吧。”
“林老師,那個吃飯錢,我會雙倍還你的。”我說。
“不用還了,算老師請客吧,走吧。”
“那不行,我一定的還。”
“好吧。”
和林姍姍分手後,我回母親家,拿了換洗衣服,背著包出來。
去博愛街買了一箱啤酒,又買了熟食,直奔郭小強家。
“快,快進。”郭小強一臉燦爛笑容。
“吃了嗎?”我問。
“吃了,但還可以再吃點。”郭小強起著啤酒蓋。
“好,今天一醉方休,今宵有酒今宵醉,強弟,幹杯。”
郭小強朝嘴裏塞進一個雞腿,“幹。”
“慢點吃,這些雞腿都是你的,對了,你是屬黃鼠狼的吧?”我說。
“對,野黃鼠狼,孤獨啊,母黃鼠狼跟野雞私奔了,對了,和林老師進行到哪一步了,上床了?。”
“哎,別提了,早就被林老師識破了,她把我臭罵一頓。”我說。
“罵得好,你這是鬼迷心竅了,應該給你一個大耳光才對。”
“我發現女人很會偽裝。”
“你真可笑啊,林老師是你娶的?你也不照照鏡子,你也配?你這是想日天啊。”郭小強仰脖喝了一大口酒。
“我就是想和她上床,這是我一輩子的夢想,是我兒時的夢想,可惜,我沒有機會了,強弟,現在我覺得吧,你是我最親的親人了,能和你坐在一起這麼喝酒,真好。”
“吃,吃。”
“吃不下去了,我給你說,強弟,在這個世界上,我還有半年的時光,或許是三個月,就會離開人世。”
“什麼意思,去哪?”
“天堂是上不去了,沒錢買票,地獄無門,就翻牆進去,我不想當野鬼啊。”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說說?”
“我得了絕症,我腦子有病,有一年我煤氣中毒,病就從那次引起來的,大腦萎縮,很嚴重。”
“大腦萎縮是什麼意思?”
“這麼說吧,人腦好比是汽車的發送機,發動機生鏽了,人腦就是這樣,某種功能退化,閉合,記憶慢慢喪失,自己把自己給忘了,然後生活不能自理,最後成白癡了。”我說。
“你這麼聰明的人會成白癡?我可不信,你這病,陶葉子知道嗎?”
“她不知道,我女兒也不知道,就你一個人知道。”我從包裏掏出病曆,“你看看,這是診斷報告。”
郭小強翻了翻病曆,“看你不像是腦子有病的人呀。”
“不像嗎?”我說。
“不過,有時也感覺你腦子確實病,哎,腦殘,就是說你這種人的吧。”郭小強說。
“我覺得你才腦殘呢。”
“聽你說話很正常啊,對了,你不是要尋寶嗎?都快要死了,要那麼多錢有毛用?”郭小強說。
“就是因為要死了,才想過把癮。”我說。
“我,靠,尋寶多費勁,你不如去搶銀行了,反正你都快要死了,真的,你搶銀行,我支持你。”郭小強說。
“你打算和我一起搶嗎?”
“不,不,你搶來錢後,我負責幫你花,我給你說,花錢也是藝術。”郭小強說。
“你腦子真好,很強大的腦子,哎,行,我負責搶,你負責花,怎麼個搶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