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戰說道:“現在偌大的基地就我一個老頭子,再過一兩個月我也要離開那裏了。”
洪戰說著這話帶著無盡的滄桑和滿腔的無奈,心血,就這麼沒了,換誰來都會覺得難過。
李宥安慰的說道:“休息一下也好,你的年紀也大了,總是這樣操勞也不是個事情。”
“唉,這麼多年,我帶的部隊都沒了,解散的解散,合編的合編,已經沒有保留著以前自己隊伍的番號了,就連刺血這個最後的心血也沒了。”洪戰搖頭,自己經曆過的事情太多,有些事情不是他一個少將就可以決定的。
知道洪戰難過,可是他也沒有太好的辦法去安慰,隻有蒼白的說道:“您別太難過。”
“你小子,我也知道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有時候營盤也不是鐵打的,隻是感歎而已,如果連這點都看不開的話,那我早就想不通憋屈死了。”聽著一個老人說出這樣的話,李宥暗自佩服他的堅強,自己的孩子被人巧取豪奪而去,他都能過看得開,換了李宥自己的話,他也會很難受,至少短時間內不會釋懷。
“那那幫小子呢?”刺血解散了,李宥最先想到的是那些隊員們,不知道他們是到了哪裏,兄弟這份情誼他不希望因為刺血的解散就斷了,有人在刺血就在,這是他最想說的,可是現在不能說,必須得做到才說,李宥把這個念頭深埋心裏。
“有選擇退役的,有到別的部隊去的,全都散了。”洪戰說道,親眼看著那些醜惡嘴臉的家夥到刺血去挑兵,連搶帶拉,但是最終還是有不少人選擇退役,這是他們最後對刺血表示的忠誠,國家不差他們一兩個兵,所以他們即使不當兵了,國家也不會損失什麼,而且,在刺血的所有人,除了李宥之外,全部都是六年以上的兵,有十多年的,有二十多年的,所以年紀大的都選擇了退役,因為他們接受不了被“收編”。
聽到有退役的,李宥心中一喜,強忍住喜悅問道:“還有他們的聯係方式嗎?”
“就知道你會這麼問,呐,都給你準備著呢。”洪戰從口袋中掏出一個日記本,把退役的人通訊電話地址都記錄在上麵,拿出來之後看了兩眼,然後正式的交給李宥。
“嘿嘿。”
“照顧著點這幫小子,有些是你的老大哥,但是你也別說自己退役前的軍銜高了就看不起他們,要是讓我知道這樣的事情發生的話,你就算在天涯海角,我都要追過去揍你。”
“放心吧,總隊長,他們都是我的兄弟,一世兄弟一世人,一起同甘不忘苦,一身熱血一根刺,一顆頭顱憑傲骨。”李宥念的是刺血的宗旨,他們的信念。
說完,洪戰笑了,李宥也笑了,接著便是沉默,離別都是沉默,帶著淡淡的愁,稱之為離愁。
飛機直飛天蘭軍區,然後洪戰送李宥到火車站,買了一張南下的火車票,李宥告別了洪戰,踏上歸程。
站在家門口,發現家門緊鎖,他進不去了,從口袋中摸出那個手機,撥了家人的電話,全部都關機,最後一個是林瑤的,依然沒有通,李宥頓時急了,不過想到或許是回老家去了,李宥也就按捺下心中的著急,給孔福生打電話告訴他自己回來了,過了一個多小時之後,孔福生開車到樓下,讓孔福生送自己到機場去坐飛機,因為時間緊迫,都沒來得及敘敘舊就又分離,不過孔福生沒有表示什麼,還是家人比較重要。
從寬州到鹿州,兩個小時二十分的飛機,出了機場,李宥直接打車回崖州,崖州離鹿州市也就是四十多公裏,四十分鍾就到了,此時崖州已經變了個樣,那殘破的崖州大橋已經拆除,建了三座大橋橫跨寧遠河,鎮中心的街道改成了八車道,路邊不再是以前那樣擁擠,沒有沿街小商販,而是一個個新潮的門麵,李宥對這些有些陌生了,四年的變化竟然這麼大,不過還好大概的地形還沒變,出租車不可深入,李宥無奈的下了出租車,步行著走回去,熟悉的老街,熟悉的路,村中變化倒是不大,李宥很快就找到了老家那個小別墅,此時別墅內燈火通明,李宥的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
“篤篤”李宥敲門,或許是受不了門鈴的吵鬧吧,門鈴並沒有通上電,李宥按了幾次沒有響,所以改換敲門。
“來啦,哪個啊?”聽到這聲音,李宥身體微微顫抖起來,如果沒有聽錯的話,這是姐姐的聲音沒錯,隻是沒想到姐姐的聲音比四年前更加的溫柔了。
門打開,穿著涼快的吊帶短褲的李琳出現在李宥的麵前,李宥呆了,忽然發現自己的身體不受自己控製,努力的想要笑出來,想要說話,可是張了張嘴沒有說出來,嘴角想笑,也是十分的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