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什麼事。”是上官妶月的聲音,她優雅地用修長白皙的手端起蓄著‘biglafite’的高腳杯,緩緩搖動,但並未喝下——她上官妶月向來不喜歡喝酒。

其實,不用問這群人,上官妶月也能猜出一兩分,因為,作為殺手組織中的第一人,沒有尤其危險、尤其困難,或他人不願接單,而組織又不肯失去這份高額的利益的話,又怎會輕易讓她出手?但她心中又總覺得怪怪的,覺得似乎有一個巨大的陰謀正在醞釀,而且,這個陰謀是針對自己和穆穆的,並不動聲色地向一旁的穆尹音看去,眼底是一閃而過的擔憂。卻驚奇的發現,穆尹音也在有同一種眼神看著她,於是幾個眼神下來,兩人便在心中做下了另一番打算,以便應對突發狀況。當然,這一切都是瞞著那群人做的,也自然沒有被他們發現。

果然,其中一人剛欲說話,便被另一名更加魁梧的男子伸手攔住,示意他不要說話。隨後,那名身材更為魁梧的男子畢恭畢敬地對上官妶月和穆尹音說:“請二位跟我們走一趟……”

男子話未說完,上官妶月便和穆尹音一個對視,各自從兩扇賓館的窗戶跳下,這是五樓,但上官妶月和穆尹音就這麼義無反顧地跳了下去。一群人快步走到窗邊,其中一人問那名更為魁梧的男子:“老大,她們就這麼跳下去了,我們還要去追嗎?”那名被稱為‘老大’的男人抬起手臂,說:“不必了,上麵的指示隻不過是讓我們把這兩個妖女給徹底鏟除掉,現在,既然她們已經自己從這跳了下去,倒是省了我們不少時……間……”那男人還未說完,就見上官妶月和穆尹音伸長機械爪,各自勾住一棵樹的枝條,借助向下的衝力和速度,從這一棵樹蕩到另一棵樹,即將逃離這片森林。

見此,男子咬牙切齒,惡狠狠地說:“走!我們追過去!我倒要看看,這兩個小娘們能不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

唰啦啦——

這群人也從賓館窗戶跳了下去,整齊劃一的張開雙臂,手臂與兩肋的連接處如同蝙蝠一般——形成一層蹼,在天空中滑翔,緊追上官妶月和穆尹音。

“嘶,這群人來頭不小啊!這最新型的滑翔服可是連我都沒有啊。”上官妶月觀察了一下形式,忍不住嘲諷道,又看了看身邊同樣一臉焦慮的穆尹音,心中升起一陣陣寒意,便又說道,“看來,組織是真的容不下我們了,用了了這麼大的手筆,想著除之而後快。嘖嘖嘖嘖嘖,真是沒想到啊,組織竟然過河拆橋!?哼,要是我上官妶月能大難不死,定要讓他們生不如死,將組織搗得天翻地覆,然後甩手跟boss說‘老娘不幹了’!再隨手甩一道雷,將組織基地炸的……”“好了!”未等上官妶月說完,穆尹音便打斷了她的話頭,表情嚴肅地說,“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這麼隨意,有這閑情開玩笑,不如多想想辦法讓我們真的可以如你所說,‘大難不死’,那我可就拜天拜地拜祖宗嘍!他們既然選擇在這個時候來刺殺我們,就必定知道每個沒有星星和雲的月圓之夜,我們都將失去異能。”聽了這話,上官妶月的表情也逐漸嚴肅了起來。但一縷無色無味的煙霧纏繞在上官妶月精致的臉龐,使她眼神迷離了起來,速度也慢了不少。

就在這時,一顆子彈正悄無聲息地向上官妶月的後心窩射來。

“小心!”穆尹音在這個世上對上官妶月說的最後一句話,伴隨著子彈穿透人體的聲音飄散在寂寥的夜空。上官妶月徹底清醒了,捧著懷中逐漸冰冷的屍體,拚命地搖晃著,嘴裏喃喃地重複著“穆穆”。但子彈已經穿過了穆尹音的太陽穴,上官妶月的雙手也沾滿了穆尹音的血。上官妶月明白:穆尹音不可能再活過來,親切的回應自己,叫自己一聲“阿妶”。但上官妶月不相信也不肯相信,幾秒鍾前還在和自己嬉笑怒罵的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麼沒了;卻又深深地明白,她死了,而且是為了自己而死的。穆尹音……穆尹音……穆尹音是她最好的、唯一的朋友啊!不,不止是朋友,還是她在這個世上唯一能信任的人……唯一的親人……

穆尹音的死,觸動了上官妶月心中最柔然的一角。上官妶月久久的望著懷中的穆尹音,眼淚奪眶而出,無聲地流著、流著……上官妶月明白,這是一個陰謀,針對她們倆的陰謀。那群人已經追上,以她為中心圍成一個圈,開始射擊。

無聲的子彈穿透無聲流淚的上官妶月,但她似感覺不到疼痛,依舊緊緊地抱住已經渾身冰涼的穆尹音。慢慢的、慢慢的向身後的懸崖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