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塵眼角一掃,恰好看到另外的一處病房中有兩名醫生在圍著一個穿著西服的男子說著話,而且手指不停地在向床上比劃著什麼,房間內裏麵像是有什麼事情在發生。
好奇之下,葉塵來到門口,透過縫隙,葉塵看到床上躺著一個老人,那老人臉色灰暗,一看就是得了極重的病,眼睛緊閉著,花白的頭發顯得很淩亂,估計是醒來之後折騰了一番。
葉塵的目光落到距離床頭不遠的幾個人身上,其中有一個是年輕少婦,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她穿著紅色上衣,下身是肉色絲襪,足上蹬著一雙高跟鞋,臉上畫著濃濃的妝,肩上掛著一個看起來質地不錯的挎包。神色帶著不悅,目光時而落在床上,時而落在她身側的那個正在與醫生說話的男人身上。
少婦身邊那位穿著筆挺西服的中年男士,他仿佛沒有注意葉塵,更沒有在意少婦那有些不滿的情緒,他在一旁與一位醫生說著話,但見他神色憂鬱,似乎是醫生對他說了什麼重要的事情。愁眉緊鎖,偶爾還把目光移向床上看一眼,看到少婦瞅自己後他露出歉意的神色,但那女人卻並不理會,哼了一聲後把頭別過去,看著雪白的天花板。
葉塵聽得仔細,從中了解到這個男人是想繼續為床上的老太太治病,但是迫於某種壓力,欠下了醫院不少的錢,而他這麼低聲下氣得與醫生說話就是希望醫院裏能再把住院費寬限幾天。
“周醫生,您就再給我們寬限幾天吧!我媽媽她的病情現在還沒有穩定下來,而且我最近公司不景氣,您就大人有大量,過了這段時間我就把錢交上,您看怎麼樣?”中年男子對頭上有些禿頂的醫生說道。之前他們就已經說了很多的話,但無濟於事。
禿頂醫生的後背對著葉塵,所以自然沒有發現葉塵在後麵看著這發生的一切。但聽那個禿頂的周醫生說道:“王先生,不是我不給你寬限時間,你也知道,這個醫院不是我的,更何況,我們醫院有著明確的規定,住院之前可以預定一部分的住院費,但是你的母親在醫院住了這麼久,你的住院費等等各項費用都隻是交了一小部分,我這裏說的過去,但是醫院那裏不行啊!而且院長也下達了命令,如果醫院再有人拖欠住院費的話,那麼就會強製把病人遣走的,所以我實在是沒有辦法啊!”他口若懸河地說著,臉上是非常地坦然,就像自己本來是一個救死扶傷的醫生,但是沒有了物資和財力,這樣一來就成為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更何況他聲情並茂,舌燦蓮花,再加上他的那張看起來非常和藹的臉龐,真的很容易就讓人相信他所說的話。
葉塵心裏對這個說的天花亂墜的醫生沒有太大的好感,還救死扶傷呢!這明顯是見利忘義,當年白求恩在世的時候怎麼不用這麼大費周章?這明顯就是想要錢嘛,還把那說的冠冕堂皇。
而那個少婦仿佛什麼都沒聽見,在一旁掏出手機,看了一眼床上的病人,嫌惡的走到窗口,不停得按著手機鍵盤,讓葉塵好笑的是她後來竟然玩起了自拍。
“您就再寬限幾天吧!我現在真的把錢湊不齊啊!要不這樣,我先把值錢的東西都押上,這樣行嗎?”男人生怕自己的母親被趕出醫院,匆忙間想到這個辦法。
周醫生看了他一眼,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屑:“你把我這裏當當鋪了?我們是不會收你的東西的,而且,你那點兒東西值幾個錢?都不如我一個月的工資呢!”然後對一邊的另一個身穿白大褂的醫生說了幾句話,另一個醫生那個筆做了一下記錄,像是在算賬。
周醫生拿起那張寫滿字的紙。非常利落得把紙交到對麵男子的手裏,道:“這是最近幾天的各種費用,你看一下,一共是七萬元,加上前段時間的住院費,一共是二十萬元。”說完,他似笑非笑得看著男子。
男子接過紙的時候,手不停地哆嗦著,顫聲道:“我哪裏還有這麼多的錢了啊!公司破產,現在已經是危在旦夕了,再下去,我的公司就要沒有了!醫生,我求求你,讓我母親繼續接受治療吧!她再有幾天就會好了,到時候我一定把拖欠你們的錢都還上。”
周醫生冷笑一聲,道:“你這句話說了多少遍了?每次都是這麼說,我送你一句話吧!我說的不算,要解釋你去跟院長解釋。我走了,沒事的時候別叫我,我還有飯局要去呢!真晦氣!”最後的兩句話是小聲說的,畢竟說出來在上班期間去吃飯的消息會對自己的身份造成影響。當然,是這個周醫生自認為自己的身份非常得神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