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下留人!”
胡玄銘失聲叫起,人已躍身撲來,一掌拍在胡玄清的肩頭!
他人瘦體輕,速度極快,為了救人,這一掌使出了全力,胡玄清受力不住,肥胖的身子一個趔趄就往前麵翻了出去,隻覺得又痛又暈,胸悶無比,跌坐在地上捂著肩膀大口喘氣。
一旁的曹欽沒有料到胡玄清竟如此意氣用事,大感意外。
對敵之時輸贏一招半式那是常有的事,就算是天下無敵的高手也難免失手,想不到胡玄清身為昆侖派嫡傳子弟,脾氣偏偏如此任性,隻輸了一招就要死要活的,毫無大家風範,不由地對風雨鴛鴦刀大失所望。
熊雷見胡玄清性情如此偏激,心裏是苦笑不得,漲紅了臉,頗有歉意。
胡玄銘雖然及時出手阻止了大哥做抹脖子的傻事,但一張臉也已扭曲,變得陰冷煞白,恨恨地道:“你若是覺得丟人,十九年前就該死了!”
胡玄清緩過氣來,瞪著赤紅的雙眼,突然破口大罵:“他媽的老天真是不開眼!我連一個小娃娃都打不過,還整天想著找藍海之刀青水神劍一較高低,這不是自取其辱麼?逍遙子說得那些話簡直就是放屁!”
熊雷聽見逍遙子三字,大吃一驚!
昆侖派跟師父有何過節?為什麼突然無緣無故地罵起了師父?
聽他話意好像十九年前就認識逍遙子,他們之間究竟有何交集?莫非胡家兄弟也是“暗河”裏的人?
熊雷一顆心撲撲直跳,腦子裏閃過好幾個念頭。
“可惜,當年一戰我們沒有趕上,七大派偏偏又封鎖了夕陽穀,也不知青水神劍落在哪個殺千刀的手裏。”胡玄銘突然歎了一聲,仿佛被胡玄清一番話觸動了深藏已久的心弦,整個人無精打采,神情也變得悲傷起來。
胡玄清沮喪之餘,連連抱怨:“都這麼多年過去了,原來你還惦記著青水劍,就算被你找到又能怎樣?你連鐵劍藍衣的徒弟都打不過!咱們昆侖派今天栽在一根破銅爛鐵上,要是傳出去,非讓人笑掉大牙不可!”
胡玄銘瞧了一眼熊雷,又瞧了一眼青水劍,若有所思地道:“我倒是覺得他這根東西不像破銅爛鐵……”
“那像什麼?難道還是青水劍麼?”胡玄清冷冷地哼了一聲。
熊雷心裏咯噔一下,暗想糟糕,雖然逍遙子曾經說過,江湖上知道青水劍秘密的人極少,如果風雨鴛鴦刀跟逍遙子是認識的,說不定青水劍的秘密他們或多或少總了解一點,萬一被他們感覺出來,恐怕想要脫身就沒那麼容易了。
好在虎門八將的鐵劍藍衣行蹤一向詭異,如果自己一口咬定是四叔的徒弟,他們無處查證,倒也勉強能應付過去,怕就怕這兩個活寶不肯善罷甘休。
“難道你見過青水劍的模樣?”胡玄銘皺了皺眉頭。
“我若是見過,哪裏還輪得到七大派耀武揚威?”
“七大派欺負過你?
“那倒沒有。”
“那你怎麼老是要跟七大派過不去?”
“當年若不是七大派的聯手追殺逍遙子,說不定我們兄弟早就練成了水雲……哼,他媽的!”
胡玄清一說到“水雲”二字,戛然而止,似乎說漏了嘴。
熊雷心頭大震,立即想起師父說的那句“斜陽海中藍,明月湖下青,彈指水雲間,一夫萬人敵”,莫非他想說的竟是逍遙子教他的那招“滴水穿掌心法”麼?
曹欽瞧見兄弟兩個仍然是一副糾纏不清的模樣,心裏大是不滿,他身為錦衣衛飛魚營的都督,在滄州府海興縣裏數他官職最大,而風雨鴛鴦刀更是義父身邊多年的親信,雖然輸給熊雷的確是很沒麵子的事情,但如果任由他們繼續胡鬧下去,實在是有失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