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一怔,搖頭歎息道:“我看再過幾年,唐休那老家夥估計也要被你算計。”
“唐門一世基業,晚輩萬萬不敢胡作非為。”唐鍥心裏一驚,隻覺得背脊一片冰涼。
這黑衣人究竟是什麼身份什麼來曆始終參透不出,若是置身事外,牽扯不到唐門利益的人,總有方法可以收買,但是此人萬一是唐門的宿敵,情況就非常不利。
江湖上門派之間的矛盾和衝突,那是常有的事情,為了利益而不擇手段,無可厚非,最多落下個罵名,對前途卻並沒有太大的影響,怕隻怕有人不懷好意,背底裏興風作浪,挑撥離間,不僅壞他好事,也打亂了他們的全盤計劃。
熊雷心裏一直替王員外難過,一個武功平平,家財萬貫,在江湖中闖過風風雨雨的掌門,不幸成了這場權利爭鬥的犧牲品。
而真正的罪魁禍首卻是那個“大悲手印”,熊雷滿腔的仇恨究竟應不應該發泄到衛季和唐鍥身上?
暴雨梨花針的秘密至今毫無頭緒,表麵上看來,衛季和唐鍥是真正指使暴雨梨花針的主謀,但是又能用什麼證據去證明王員外是衛季派人刺殺的?
王員外身中毒掌,眼看著已撐不下去,又何必增添痛苦,還不如安樂地死去。
也許衛季是為了擺脫王員外的痛苦,也正好利用他的死嫁禍給霹靂堂,趁機興兵問罪,大舉消滅霹靂堂的勢力。
虎門八將情同手足,為了虎門樓的利益,犧牲一個王員外卻可以在衛季的帶領之下重振虎門樓的光輝,又怎麼能責怪衛季的忘恩負義?
也許自從他一踏進虎門樓的那一刻起,王員外注定就逃不過一死。
而且在宣城,毒黃蜂的飛鴿傳書可能也隻有衛季一人截獲,隻有他知道熊雷的消息。
那麼趕到宣城來迎接熊雷的那三名刀劍營的護衛,說不定也正是衛季暗中派來試探熊雷的實力,並不是什麼霹靂堂的奸細。然後又在虎門樓大門口安排人手故意塞上一張紙條,目的就是不想讓熊雷插手虎門樓的權利鬥爭。
這種種原因仔細一想,衛季的所作所為就都能解釋得清,想不到他連結拜大哥都敢暗算,人性之險惡令人唏噓不已。
熊雷暗自神傷,隻覺得江湖上這些利益紛爭太過觸目驚心,簡直讓人反胃。
他不知應該怎樣去跟王飛羽解釋這一切,真的有些左右為難了。 船艙中傳來一聲冷笑,黑衣人突然說了一句:“其實這世上並無大悲手印。”
“這……這怎麼可能?”衛季似乎一驚,頗感意外。
“王晉源骨骼盡碎,心脾卻是完好無損,隻是他毫無內力根基,所以傷得這麼嚴重而已。”
唐鍥奇怪地問:“前輩的意思,偷襲王員外的隻是一個普通人?”
黑衣人淡淡地道:“一個普通人一掌就能震碎對方的骨骼,鍥少爺去找一個出來我看看。”
“前輩有話不妨直說。”
“跟你們有什麼話好說?一個是野心勃勃的唐門世子,一個是忘恩負義的虎門敗類,你們兩個天生就是一對!”
衛季本來是性情暴烈之人,見唐鍥似乎對這黑衣人頗為忌憚,一時也摸不透黑衣人的底細,他隻能忍氣吞聲,靜觀其變。
不料黑衣人咄咄逼人竟然口無遮攔,如今身在虎門樓的地盤,堂堂的虎門八將居然被一個陌生人冷嘲熱諷,一張老臉漲得通紅,忍無可忍,怒喝道:“閣下出言不遜,究竟是何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