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他竟然是邊城島……?”
“是的。”
“笛子跟藍海之刀又有什麼關係?”
“青水波濤出藍海,江湖血雨滿邊城。這兩件絕世神兵消失武林數十年,無人知道下落。十七年前夕陽穀那一役,雖然死傷無數,但我總感覺這件事情大有蹊蹺。”
“你懷疑什麼?”
“邊城島的鬼王蕭無天雖然也趕到了夕陽穀,身負重傷卻是死不見屍,莫名其妙地從此消失。我現在還不能肯定是不是就是剛才那人。我爹爹雖然見過,但是事隔這麼多年,恐怕他長什麼樣子早已忘記。”
“那我就不明白了。當年武林中的七大門派在夕陽穀幾乎將邊城島魔教的人殺得一個不剩,就算有餘孽也不可能這麼大的膽子還敢跑中原來?”
“嗬嗬,萬事皆有可能。”
“你剛才遲遲不出手原來是為了這個。”
“還有一個原因我沒有告訴你,那個鬼奴的武功絕對不在你們之下。若是剛才我們三個一起出手,身上至少會突然少了一樣東西。”
一旁的唐麟聽見兩個表哥的對話,興致高漲,近身上來,笑嗬嗬地問道:“不知會少什麼?”
唐弘瞪了他一眼,淡淡地道:“一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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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雷對他們之間的談話根本就沒有興趣,懶洋洋地躺在地上。
他第一次在江湖上看見山莊以外的陌生人,雖然心情很愉快,卻一點興奮不起來。
唐家三兄弟勉強能聊幾句,卻仍然將自己當做奴隸對待。
一時興起去跟紫衣老者鬥幾句嘴倒也舒暢,隻不過自己本事不濟,學不到鬼奴那樣的來去自由。
想到慘死的曉嵐,他心裏又難受起來,閉上眼睛就覺得腦子裏空蕩蕩的,也不知道王員外的虎門樓是否又是一個絕望之地。
他是個不甘寂寞的人。
他早已下定決心,對任何一個接近自由的機會,他絕對不會錯過。
隻是一個人能力有限,又怎麼可能鬥得過厲害自己數倍的強手?
虎門樓裏有沒有機會?
機會不會呆在哪裏等你,一定要靠自己努力尋找。
九道山莊的努力雖然沒有白費,但是代價太高。如果這種自由非要失去一些珍貴的東西才能擁有,他寧可讓曉嵐複活,也不願意得到。
但是熊雷隻是一個奴隸,他沒有權利選擇。
唐家兄弟商議了片刻,便吆喝少年們趕路。
熊雷跟在隊伍後麵,用手抓著手鐐上的鐵鏈,這樣鐵鏈就不會晃來晃去,手腕皮膚的磨損也就輕一點。每走一步,沉重的腳鐐幾乎是被拖著前行,苦不堪言。
這一路上艱難的移動,從白天走到傍晚,又從黑夜走到清晨。走了一天一夜,終於來到了一處僻靜的莊園。
此時已近傍晚,莊園四麵皆是黑壓壓的樹林,老遠便瞧見樹葉摩挲中隱現幾處高高的塔樓,燈火懸在半空。
在紅瓦高牆的轉角處留著一個又高又寬的門洞,牆上有人影晃動,顯然是有守衛把守。正中懸掛一塊偌大的牌匾,上麵寫著“虎門樓”三字燙金大字。
唐鋒也不多說話,衝著牆頭高高舉起手中一塊木牌。
隻聽得大門裏麵有人大聲呼喊,已有幾名守衛圍過來,將鐵門打開。
奴隸們走進院牆之內,守衛將他們的手鏈腳銬解開,剛被帶進庭院偏廳中,老遠就聽見一陣歡喜地笑聲:“唐兄弟你可終於到了!等得我是心急如焚啊,哈哈!哈哈!趕緊給他們換了衣裳,生些炭火取取暖。”
隻見一個矮小圓潤的胖子領了兩個護衛從內堂奔出來,臉上堆著一團肥肉,五官揉在一起,隻露著一張嘴巴和一個鼻子,幾乎擁擠得連眼睛都瞧不見。
正是王晉源王員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