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人臉色鐵青,親眼瞧見冰狼這一擊重拳打在熊雷身上,知道憑冰狼的拳力和武功,熊雷是很難活命的了,不免心中暗自歎息,臉上卻故意裝作吃驚模樣,連聲大呼:“精彩,精彩!這一招叫‘猛虎掏心’麼?”
黑衣人若有所思,冷冷道:“應該叫作‘惡狼撲羊’。小羊羔碰上一頭餓狼,不死很難。”
石屋空地上鴉雀無聲,東青組的奴隸陷入無邊沉默。而南赤組裏已經有人高聲起哄,“撕了他!”,“冰狼威武!戰無活口!”……
冰狼揚臂高呼,將熊雷的脖子扭住,一把抓住熊雷腰帶,狠狠地道:“我是狼,不是狗!我隻吃人肉,不吃狗肉!”
他將冰狼高高地舉起,舉過了頭頂。
在冰狼的眼裏,失敗隻有一個下場,就是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這本來就屬於人類競爭生存的一種方式。
冰狼身上有種天生暴戾恣睢的氣質,每個人都知道他的野性。雖然熊雷還隻是個孩子,但是在對付敵人的手段上,冰狼從未心軟過。在九道山莊裏,冰狼沒有朋友,在他的世界裏,每天看到的,遇到的,聽到的,聞到的,都是要剝奪他生存權利的敵人!
有敵人就會有危險,敵人不分男女,不分年齡。
冰狼一聲狂吼,將熊雷的身子在半空中一掄,借力往四季園岸邊拋去!
數名護衛手執鐵鏈絞索,將擂台團團圍住,隻是瞧著冰狼的瘋樣,無人敢上前鎖他。
熊雷從小就被帶到九道山莊訓練,一些相熟的護衛看守他多年,多多少少總有幾分感情,見這孩子終於還是逃脫不了淒慘的下場,不免心中惋惜。有護衛繞過冰狼,掩身靠近岸邊,用長槍鐵鏈撥弄熊雷的“屍體”,小心地上前探查熊雷是否真的死去。
摸摸口鼻,已無氣息。
護衛將一塊裹屍麻布遮蓋住熊雷的臉麵,便往大堂上去通報死訊。黑衣人隻冷冷地說了一句,扔到斷魂崖去。護衛領命,將麻布裹住熊雷的屍體,退出了四季園。
窗外一直站著傷心斷腸的曉嵐,心裏想著九道山莊這個唯一在乎自己,關心自己的小雷眼見是活不成了,不由地心亂如麻,心窩裏似刀割般的疼痛。在意識恍惚猶如隔夢的瞬間,聽見這句“扔到斷魂崖去”,心頭一震,猛地記起今日在山洞之中熊雷在地上寫得那幾個字,一顆心登時跳得嘭嘭直響,立即拭去眼角的淚水,一路小跑,拔足往後院奔去。
錦衣人端著酒杯,若有所思。手指突然在杯壁輕輕一彈,緩緩道:“李大人,你九道山莊的實力我是親眼目睹。隻不過這一拳就打死個人,我倒是頭一回瞧見。”
黑衣人幹咳一聲,道:“晉源兄莫非技癢?”
“八號,你去試試罷。”錦衣人微微一笑,突然說了一句。
話音一落,一條黑色的人影如離弦之箭般地往擂台射出,淩厲的掌風憑空向冰狼的天靈蓋拍落,速度快得驚人!
冰狼此時被山莊護衛包圍,戰意本就未消,眼見四季園中有一個人影迎麵掠來,來勢洶洶,心裏也不敢大意。站穩馬步,將全身的力量都貫通在雙臂之上,“呼”地一拳便擊中人影的手掌。
那人影硬生生地接了冰狼一拳,鼻子裏悶哼了一聲,身子晃了一晃,抹了抹嘴角溢出的一絲鮮血,不攻反退,轉身往四季園走了回來。一攻一退就在彈指之間,眾人仔細一瞧,才知道剛才那矯健的人影正是其中一個站在錦衣人身後的少年。
錦衣人麵無表情,盯著冰狼瞧了半晌,搖了搖腦袋,喃喃地道:“這人武功雖然不錯,可惜瘋病太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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