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小飛沒有抬頭,喃喃道:“可是如果我們不管她,恐怕難逃一死。”
“難逃一死?開什麼玩笑,當時在泥沼瀑流之時,是誰舍棄了我們,是誰連頭也不回?這種人,不值得我們救,萬一你把她救活了,她害的第一個人可能就是你!”
叢小飛沒有說話,隻是盯著麵前的冷靈羽。
冷靈羽恢複了好大一會,才勉強從口中說出了一句話:“叢…道友,你們...走吧…不要管我…”
對於冷靈羽而言,她根本就沒有奢求對方能夠救她,就算不是修仙者的道義,在生意場上,自己的行為也足夠可恥。
“你當時為什麼拋棄我們,自己離開?”叢小飛繼續問道,而他的手,已經有絲絲靈氣溢出,流向那冷靈羽的額頭。
“走啊叢小飛,人家都說了讓我們走,你怎麼這麼賤,還輸送靈氣給她!”雲袖氣急敗壞的拉開叢小飛,指著冷靈羽大聲罵道:“你……”
最終雲袖還是沒有說出口,而叢小飛又一次蹲了下來。
冷靈羽沒有回答,但是眼角卻溢出了淚水。
淚水中有苦澀,有無奈,有絕望,更有悲慟。這個高傲的女子在叢小飛麵前總是頤指氣使,她是冷家商號的大老板,擁有修仙界幾乎一半的資源,連修仙大派的宗主都會對她禮讓三分。但是如今落魄的她甚至連說話都有些困難,現在她已經不是那高高在上的老板,而是受傷流血殆盡的羔羊。
冷靈羽也意識到自己的落魄,她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會以如此窘態麵對他人,而且是她過去看不起的少年。
但是人在麵對絕望之時,彷佛對很多事情都看輕了。什麼容貌,什麼地位,在生命麵前,脆弱的不值一提。現在她麵對自己的本心,看著麵前的男子,一種愧疚感與失落感油然而生。
“對不起。”冷靈羽最終吐出了這三個字。
“對不起有什麼用?若不是叢小飛,恐怕我們兩個早已經死在那泥沼瀑流之中,我們死了,現在你也見不到我們,所以我們根本沒有義務救你!”雲袖又一次喝道。
但是叢小飛已經將自己的泛水之殤取出,催動法門,濃厚的靈氣瞬間向冷靈羽傾灑而去。
“你瘋了嗎!”雲袖不由得向前,妄圖擋住叢小飛。
剛才叢小飛放出絲絲靈力還可以理解,但是現在他竟然要消耗泛水之殤的靈氣,在這個沒有任何靈氣的地方,泛水之殤是他們唯一可以活下去的希望和依賴,但是這小子竟然用它來救一個忘恩負義之人!
“我沒瘋。你看到她了嗎,看到她的淚水了嗎,看到她那絕望的眼神了嗎?我不管她有什麼苦衷,有什麼無奈,當初我答應她帶她去神木族,我就一定要做到。男子漢,說話算話,這,就是我的原則。試問一個連說話都如放屁之人,他有什麼能力可以稱之為強者。我想做一個強者,所以我必須說話算話,就從…今天起。”叢小飛說的雖然很平淡,卻字字透著一種難以抒懷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