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十五便到了
她們把我打扮好了,吹吹打打地把我送上祭壇。
空晴朗,萬裏無雲。
祭祀的村民,在沙灘上一早就歡歌載舞起來。
祝福的歌聲,『吟』唱的詩歌……
我盤著發髻,身著大紅的嫁衣,冷眼低看著台下的人們。腦子裏回響這村長的話語:“你不可話。坐姿要正,不能『亂』動,也不能東張西望。”
“風水大師要到黃昏才來。他叫你做什麼就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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繚繞的熏香中,重重的頭飾使我的頭沉沉的,盤著的腿也似乎有點麻木,我看到爹娘夾在人群裏,不停地瞄向我。
陽光照耀在我身上,我感覺有些疲憊。
誰的嫁衣染了血?誰把生死做笑談?
誰?誰在話?我偷偷低瞄著『騷』『亂』的人群,然而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阿夢,阿夢……”誰在呼喚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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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終於來了。歌唱了大半的村民都撤下來了,當最後一縷陽光淹沒在浩瀚的大海中時,祭壇下出現一批少女,跟我差不多的年紀。身穿粉紅的長裙,蒙著白『色』的麵紗,唱著一直不知道是什麼的歌謠。
“帶走一盞漁火,讓她溫暖的我的雙眼,留下一段真情,讓她停泊在海岸邊……”
我心裏納悶著,祭祀也會唱這樣的歌麼?但是,我不能話,而且,她們在下麵,就算我問,她們也聽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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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聲徹底散去的時候,已經深夜,我已經昏昏欲睡。
“快走!”一個少年從門外衝進來,他一身黑衣,隻『露』出一對眼睛,低啞低對我道,“跟我走。”
“你是誰?”我警惕低問,但本能地,我的心裏並不抵觸這個人,他一雙眼睛,宛如黑夜裏的寶石,灼亮了我心不知名的角落,連我自己也嚇一跳。
“再不走就走不了了。”他道,不由分地拉起我就往外衝。
“不。”我甩開他的手,我走了,我爹娘怎麼辦。況且,我根本不認識他,我為何要跟他走。
“聽我的,萍萍!”他冷峻地道。萍萍?誰的名字?我嗎?可是,我叫夢,蘇夢,我並不是萍萍。
“我不認識你!”我大喊道,“來人啊!”
剛喊了一聲,他一手就捂上了我的嘴巴,不管我的掙紮,硬是帶著我出了屋子下了祭壇。
月『色』是那樣的亮,灑在銀『色』的海灘上,我掙紮著,看到倒在地上橫七豎澳人,我心裏更是大駭,他殺了他們?這個少年,他想做什麼?
“你放開我!”我掙紮著,“你要幹什麼?!”然而他跑得是那樣的快,幾乎是拖著我往前走。到最後,他幾乎是攬著我的腰。
“你想死麼?”興許是我掙紮太厲害了,他放開我道,“你自己回頭看看。”
我回頭一看,遠遠地,隻見祭壇不知道什麼時候著了火。
而篝火邊上,村民們已經湧了過來。
他們匍匐在地上,對著祭壇,不停地磕頭。
“他們要你死呢。”少年一雙眼睛看著我,好聽的聲音帶著一絲冷意,“萍萍,走吧。”
“不……”我盯著遠處的人群,隱隱約約聽到六娘的呼喊,撕心裂肺。
“我要回去。”我大呼。
“你聲點!”他馬上捂上我的嘴巴,道:“我們先走,遲點我們再跟你爹娘。”
“不!”我大叫道,“我要找他們!”隨即掙脫了他的手,咬了一口他的手臂,頓時鮮血淋漓。
“你放開我!我不要你管!”
你!
你瘋了!
他看著遠處的喊殺聲,猛然錘了一下我的頭部,我就暈死了過去。
四周一邊蒼茫,虛無縹緲又那樣幽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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