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前
漠北的風卷著漠北的沙,吞噬了那輪皎潔的月光。
沉默的胡楊林醞釀著苟延殘喘的士氣,在貝爾湖南岸,脫木思帖木兒將結束成吉思汗的榮光。
遠處傳來明軍的鐵騎,脫木思帖木兒的胸口虛弱地起伏,血凝固著的沙不再隨風而起,他眼神裏的不甘,憤怒,終究轉為絕望。
少年的聲音如粗糙的沙漠:“大汗,這樣你可以死得更驕傲些。”借著冷冷的刀光,他的側臉早已鮮血淋淋。
轉身,因為他還有使命。
洪武二十八年,燕京三月
望著眼前一片“曼妙”:三圍的架子床,絛環板內有浮雕和鏤空的花紋,抹茶綠暗花的帳幔。這是墓室?!
當我看到自己身著薄如蟬翼的霞影紗束胸衣時,就意識到情況似乎有些不妙。
一對胎釉精細,青色濃豔的青色大瓷瓶立著,一看就是上等貨,我這人吧,一看到古董就激動,可這到底什麼情況?!
“小姐!”
話說跟著師傅倒鬥,挖得墳地,進得墓室,打得過流氓,鬥得過小三。一聽有動靜,管它是“粽子”還是“餃子”,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其一舉拿下。
“小。”頭束雙螺髻的小胖妞春眉緊鎖,話未說完,我緊緊地捏著她的肩膀,這一招叫“按兵不動”。
我打量這眼前這人,身著暗花紋淡粉色上襦,素色的馬麵裙,外套一件翠綠色比甲。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倒鬥的也複古了。
“你是什麼人?”我心裏惦記著是同行,不過是搶生意,何須這般裝神弄鬼。
“小姐,我是珠兒!”
“誰是小姐,還嘴硬。”我手裏一使勁,這人便“哎喲”了一聲。
“淩萱,你這是在幹什麼?”隻見一個女人身著鵝黃色上襦,暗紅色百褶裙,一件深紫色比甲繡翠綠色碎蝶,外配紫紅色霞披,一頭青絲盤成鵝膽心髻,頭上插著鏤空金蝶半步搖。身後還跟著兩個古裝打扮的女人。
“夫人,快救我。”被我捏著胳膊的女子失聲痛哭。
我徹底亂了,這到底是做夢呢做夢呢還是做夢呢?
“萱兒,我是姑姑,你不記得了?”女人說罷,便向前邁了一步。
我警惕地倒退一步道:“別動,不然我擰斷她的胳膊!”
“這,你這是怎麼了?”女人止步道,我估計著她的鏤空金蝶半步搖價值不菲。
“用你的半步搖換她一條命。”我心裏盤算這鬥是倒不成了,不如來個順手買賣。
“胡鬧!”女人罵道,不像是裝的。
她的氣勢有師傅的味道,我竟有些入戲,鬆了鬆手。
“你們兩個把小姐拉住。”看來這女人要動真格了。可我也不是吃素的,先把手上這個推出去,以她的體重還是有一定殺傷力的。
果不其然,三個丫頭倒在一起,順帶那個女人也“塵埃落定”。我眼角掃過一個做工精細的玉碟子,便揣在懷裏,破窗而出。
外麵不是一個墓道,而是一片花園?!我抬頭看了看,不由得冷汗直冒,這他媽還是個露天的!
給我個倒洞我還能鑽,這花園我是完全找不到方向啊,索性就爬牆吧,翻過去說不定就有出路,我定睛在一塊石頭上,一蹬二跳三扒緊,好在這牆不高,我一隻腳很輕鬆地就搭到了牆頭。
“淩萱姑娘,您這是?”一個聲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