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如果蕭君寰跟明花流都來,那可是相當棘手,先生有什麼打算?”韓景泰麵容依舊淡定,可白淳楓還是從他的眉宇間察覺到了意思不安。
林天佑看二人說了那麼多也沒說到重點,隨即搶言道:“白先生這次過來是跟師父你借人的,我般若堂高手林立,如果能請得師兄弟相助那無疑是多了一分力量。”
韓景泰看了看他,隻見他的三角臉仿佛被寒霜打了的茄葉一樣,又黑又紫,兩個顴骨尖尖地突了出來,兩眼愣愣盯著林天佑道:“你難道不知道本門的門規嗎?我般若堂為護國堂,若當真兵臨城下,我堂弟子自然會拚死殺敵。要是用來做他圖,李煜城還是斷了這條念想吧。旁人不明其理也就罷了,可你是本門弟子,為何還說出這番話來。”隨即一拍桌子,隻聽到“啪”的一聲,當下屑木橫飛,方桌已化為一堆碎片。
白淳楓在一旁聽得真切,表麵上他是遷怒於林天佑,可無疑是指桑罵槐之舉,給自己一個明示而已。當下微微一笑衝韓景泰道:“本來在下此番前來是想跟韓堂主借人,橫渡長江驅逐宋兵,不想到既然貴堂門規如此,請恕在下冒昧了。若在下不力,江寧城下韓唐主再衷心護國也不遲。”隨即一拱手道:“告辭了!”跟碧彤便往門外走去。
韓景泰聽到他此番話,頓時心血沸騰起來,如服了一劑強藥一般。猛然站了起來說道:“先生請留步!”
他原本是開國功臣,曾經戰功累累,到了中主這一代更是自立般若堂。曾極力主張北上收複江淮十四州卻不予采納,後勸李煜城南伐吳越解決後顧之憂,卻被其一再敷衍。韓景泰心灰意冷一氣之下下令除非江寧有難,否則般若堂絕不輕動。
白淳楓立住腳步,緩緩的轉過身去問道:“韓唐主有何吩咐?”
“先生的意思不是布防大江沿岸,而是想主動出擊?”隻見韓景泰眯著眼睛,死死的盯住對方。
“老夫等這一天很久了,老夫並不是愚昧,兵若至城下再行反抗又有何益。可李煜城總是想一味的自守,與其的看著大唐在江南苟延殘喘,還不如早些歸於別人。自守就是一劑慢性毒藥,要是主動出擊我唐國還有希望。隻可惜李煜城並不聽從我的建議。”韓景泰無奈的說道。
“若是先生願意舉兵相擊,我這把老骨頭願意隨同一起衝鋒陷陣,說不定還能收複失地,縱然戰死,九泉之下也對得起烈祖皇帝,也算了卻了老夫一個心願。”韓景泰神情凜冽的說道。
白淳楓看他真情流露,敬佩的點了點頭,當即道:“隻需堂主借幾名得意弟子給我即可,若堂主真懷有此雄心,將來有的是機會。”
“是啊!師父,先生的風采我可是親眼見過,舉手間便破了吳越之軍,他這次既然敢應承國主此事,想必亦是成竹在胸。”林天佑道。
“堂主請放心,若能借幾人給我調遣,在下有把握讓對方退軍,且短時間內不會再對唐國有所圖謀。我若真心想為唐謀事,又豈會誌在偏安一隅。若我此次能平安歸來,以後還有許多事需要勞煩堂主您。”
“也罷!既然先生已有計較,老夫一定鼎力支持,我等這天已經很久了。本門弟子隨時供先生調遣,絕不是龜縮之徒。”隻見韓景泰眸子裏閃著精光。
“可般若堂的弟子向來性情剛烈隻認堂主您一人,就算是唐主也不能隨意差遣,又怎麼可能對公子馬首是瞻呢?”說這話的正是碧彤,她伸手撫了撫額前的秀發瞟了一眼白淳楓,盯著韓景泰說道。
“這個無妨,我授予先生‘降龍令’,見此牌若見我,到時候不怕他們不聽派遣。”說完閃身進了內閣,手中持了一個一尺見長的方木走了出來。此乃般若堂的聖物降龍柏,若堂主有事不能親臨時,便派人持此牌傳令如見堂主一般。
鬼穀門徒向來各為其主,又見白淳楓為公主療傷差點喪命,當下不疑有他,將降龍柏遞給了白淳楓。
“此乃貴堂聖物,豈能由外人接手,我看由林將軍持此物最為合適不過。至於人選嘛!也由他來定吧,畢竟他師承於貴堂比我更為了解。堂主,您看如何?”白淳楓雙手往前一推,指著林天佑說道。
韓景泰捋了捋胡須,微笑著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