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吳越國小,他怎會……怎會妄動幹戈,再言,我與吳越同時臣屬大宋,沒道理會私自犯我,您是從哪裏得到的消息?”李煜城言辭急切,深情恍惚,仿佛並不相信這一切。“真真假假,微臣並不知情,隻是今早張皓軒大人親臨府上告訴我的,特來請我來知會你,料想張大人他不會無中生有,危言聳聽吧!”鍾聚叟談談道。
“這麼大的事,他為何不親自來找我?”
“國主虎威,有誰敢犯,若是張大人見到國主此般,恐怕隻會勃然變色。也隻有微臣我老臉皮厚,特來叨擾國主您。”鍾聚叟侃侃而談。“國舅言重了,您向來對寡人直言不諱,自母後亡故後,也隻有您跟太傅大人對我時刻勉勵,現如今,張大人也對我漸漸疏遠了。”李煜城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如今前朝遺老已亡故打扮,如今能於他分憂的恐怕隻有國舅跟張太傅。
自先父中主在位時,曾南征北討,滅閔平楚,戰吳越,北拒大周,是何其的風采,到了他這裏,這些年是風平浪靜,少有戰事,剛即位時那份鬥誌也在那看似祥和的氛圍中逐漸磨滅了。他曾想過勵精圖治,為大唐百姓造福,重塑社稷昔日風采,隻可惜是不與他,宋取周自立,滅蜀伐漢,日益壯大,可大唐自失去江淮十四州之後,國力自此一蹶不振,已無力已大宋分庭抗議,現如今能偏安於江南,已是造化一場!
“國主,大臣們都在宣政殿等著您前去商議呢,刻不容緩,您還是速速前去吧!”鍾聚叟一臉凝重的說道。
宣政殿乃是開國皇帝烈祖李昪仿前唐所建立的一所議事的宮殿,專供君臣議事之所,到了李煜城這一代,少有要事商議,縱然有些許瑣事,他亦不願理睬,往往敷衍了事,久而久之,這裏便荒廢了。殿內,一群人正在撓首弄耳,交頭接耳的議論紛紛,氣氛甚是濃鬱。
為首的一人,八叉手立於中央,雙目微閉,深情甚是淡然,大有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猛虎趨於後而心不驚的本色。此人正是軍機重臣,國中一品軍機大員,太傅張浩軒。雖已年近花甲,但威武不減當年。下顎的一抹胡須雖隱隱泛白,但依舊凜然生威。臉龐如刀削一般,棱角分明,一雙濃密的眉毛,眼睛雙眼雖陷,卻猶如烈焰一般,總閃發的嚴厲的目光。
看著國主李煜城走了進來,殿內頓時變得鴉雀無聲,一個個聳拉著頭,深深埋下,好像犯了什麼不可饒恕的罪過一般。“不知道大家喚我前來,有何要事?”李煜城重整精神,強作鎮定。
眾人目光微抬,相繼投往太傅張浩軒,以他的身份加上威望,是朝中最具權威的人,隻見他雙目緩緩睜開,還是氣定神閑一般,“吳越興軍三路,第一路,吳王顧庭寬所率武勇軍,兵發湖州,劍鋒直指宣城。第二路,鎮國將軍羅炎明所率上直軍,兵發蘇州,直指江陰。第三路,由平海侯杜建章所率親衛軍,兵發杭州,走臨安,與顧庭寬一道共圖宣州,三路大軍約共十五萬。”他神態凝淡,中主在李煜城少不經事之時便托附於他,現如今,國事更是權依托於他,若臨危之時自先亂,這朝中恐怕會自亂陣腳,軍中將士怕是難安。他邁開步子,雙手一拱,隨即又道:“羅彥明所率之部已抵江陰,與李雄戰至一塊,羅彥明久攻不下,各有損傷,江陰暫且無憂!”
“如此甚好,李將軍虎膽雄威,真乃我大唐之福,那宣州情況如何?”李煜城麵露喜色。
“顧庭寬與杜建章會師一處,共謀宣城,寧國侯郭淮安奮力抵抗,殲敵不少,戰至數日,糧草不足,敵軍圍城,誓死未降,後親率五百鐵騎衝了敵陣,欲斬敵方上將,周身負傷累累,身中流矢而亡。”說到這裏,張浩軒的眼睛泛紅,嘴角一陣抽動,氣息也隨之激揚,雖極力的抑製住情緒,但仍舊無法掩飾其悲切之情。“可憐郭兄名門之後,當年郭子儀領兵平潘鎮,何其風采,想不到今日卻落得如此下場,天不佑我唐!”
“錢叔弘……這個小人,狼子野心,竟然公然欲圖我唐,當年征閔國,他坐收漁人之利,趁火打劫,空手套白狼,大片疆土盡歸於他。如今竟然得寸進尺,犯我邊疆,今日竟害了郭侯,唐國雖弱,但不至落魄之此,此蠻夷之邦,公然挑釁,如今不還以顏色,難道我唐中無人。”李煜城義憤填膺,牙齒咬得鏗鏗作響,一雙白皙的玉手攢成拳頭,一股無名業火在胸中焚燒起來。
張浩軒望著李煜城,略顯欣慰之色,心中暗道:“他雖然醉心於詩詞歌賦之道,平時不理政事,但好在關鍵時刻,仍不失王者風範。”
“國主,臣願領兵十萬,前往宣州破敵,長驅直入,直搗西府,提錢叔弘首級來見,為寧國侯報仇!”一個年輕將軍怒目圓睜,朗聲說道。說這話的正是鎮海節度使,虎賁將軍林天佑,因勇猛無雙,別人賜了他一個外號“林虎子”。
李煜城望著李天佑,陷入了沉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