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我等……”烏桓部落的酋長沉思不決。跟其他酋長互相會意，片刻的功夫，五人艱難的轉身道：“轉淩王，我等聽從你的建議。如今大荒已經今非昔比，我等也無心追隨大軍參戰。懇請轉淩王代向大帥稟報，我們五部族打算返回西域。”
戰是打不下去了。黑山城的核心權力已經發生了劇變，後知後覺的西域人在繼續追隨跟返鄉之間做出了抉擇。
“好！此事本王便可做主。你們走吧！”
“轉淩王，後會有期！”烏桓部族的酋長連同其它四人，對轉淩王拱手，隨後又望而生畏的看了看風醉山，相繼轉身離開大帳。
“這樣行嗎？”風醉山對轉淩王問道。
“留著他們，反而是禍害。倒不如讓他們返回西域，過相對平和的日子。放心，若是出了事情，大哥回來，我一力承擔。”
“要是有過，我跟你一起承擔。不過，大軍開拔也非容易之事，我去跟花七監督西域人。”風醉山說罷，箭步走出大帳。
空蕩蕩的賬內，轉淩王來回踱步，不時抬頭猶疑道：“大哥離開這麼久，也不知道昭陽城那邊怎麼樣了。”
卻說，夜歡帶著刑道榮到達了大明宮外。
今日的大明宮，防衛極為森嚴。最為圍的城防，中途有關隘十二座，卻安排了近萬名武道勁卒。幾乎過往的城民跟各路的商賈都要接受極為嚴格的盤查。不時有一些無法證明來曆的人被士兵帶走。
這樣的防禦，夜歡聞所未聞。一般隻有兵臨城下，才會有如此規模龐大的城防安排。可是大明帝國的北方跟東南方的叛亂早已平息，如今隻剩下西北邊陲還有敵情，也就是朝堂之上公認的大荒聯軍。
夜歡剛從昭陽城方向過來，見此一幕不禁心中起疑。
莫非昭陽城跟黑山城那邊的情況，對大明宮而言已經不是秘密了？
正當夜歡猶豫還要不要進城時，刑道榮揪著夜歡的衣襟，將夜歡拉到一條胡同口，悄然說道：“大人，真是天助我也啊。”
夜歡皺眉道：“何出此言？”
刑道榮喜道：“昭陽城那邊消息縝密，並沒有蛛絲馬跡泄露出來。所以我們這一次來是安全的。”
“荒唐。單單是外城便有如此森嚴的防守。那若是到了城內，豈不是陷入重兵鎮壓的困境之中？你居然說我們是安全的。難不成？”夜歡揪著刑道榮的衣襟，眼神中迸發出一股嚴厲的冷意。
刑道榮脖頸一涼，忙道：“大人，小的對大人絕無二意。那些士兵並非皇族內衛，更不是陛下的神武軍，而是太子的綠柳軍，還有關內侯的蕭家軍。”刑道榮說著，伸手指著守衛關隘的校尉，道：“那些校尉跟我都是舊識。我不可能認錯。大人若是不信，大可上前詢問。”
夜歡側身遠瞭，果真如刑道榮所言，城關的士兵都披著綠柳鎧，那些領軍的校尉則穿著黑色的近身戰甲，佩刀上刻錄著蕭家的印記。
夜歡認識蕭家的兩個兒子，對比起來，便發現刑道榮並沒有說謊。
夜歡心神不寧，低聲細語道：“刑道榮，你有沒有覺得奇怪。大明宮的城池守衛，不是一直都由明神宗的神武軍負責的嗎？怎麼現在全換成了太子的人？”
刑道榮一副聰明自得的神態，笑的臉頰堆肉道：“大人，這就是我要恭喜的地方了。我們來的正是時候，而且這一次絕對安全。大人試想，太子殿下接手了大明城的防禦，這說明他謀權篡位的想法如今已經昭然若揭。剩下的隻是等待大明西邊，也就是昭陽城那邊的軍情。若是軍情穩定的話，太子要逼宮。”
“的確是這樣。”夜歡語重心長的拍打著刑道榮的肩膀，道：“你分析的很對，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啊。你立功了。”
刑道榮喜道：“大人謬讚！隻是如此一來，小的還按照大人的吩咐那樣麵見蕭軍侯嗎？”
“繼續。隻有那樣，才能麻痹太子。讓太子毫無顧忌的逼宮。隻有那樣，才能讓陛下看清誰才是真正的孝子忠臣。否則，陛下不會允許任何人向太子開刀的。”
“眼下也隻好這樣了。當真是十萬火急啊，還好我們來的正是時候。大人，請隨我來。”刑道榮走出胡同，大搖大擺的朝著城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