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誌們都來了,想必剛才大家都把這份報告看過了,具體內容我就不再多說了,現在還有什麼問題,大家暢所欲言,有問題就直接指出來,不要怕得罪人。”顧維城起了開場白。
“維城同誌,報告我看過了,總體而言這次計劃在平南經開區搞的人事製度改革,確實很大膽,很創新,也很具體,但是我想談一下我自己的想法。首先,把幹部的身份模糊化了,特別是工資待遇都拉平了處理,很多從領導崗位上退下來的老同誌會有意見的,這不是打破他們的既得利益嘛,這樣很難聚攏人心,領導幹部也不是沒有做事嘛,領導幹部還要承擔很多的政治風險嘛,這樣拉平了會對領導幹部的積極性有打擊;其次是幹部的選拔問題,這樣的設置,那這樣的幹部領導用不習慣怎麼辦?工作能不能順利推進就是問題了,再者說組織的意圖以後怎麼能落實,都是憑這些指標去看人,那黨委的決策又放哪裏了?最後就是這套考核體係,太複雜,太麻煩,每天幹完了事還要記這麼一大堆東西,幹部會有意見的。”杜德平說出了他心裏的想法,畢竟這樣的方案確實牽動著每個幹部的切身利益。
“杜市長的意見,也就是我想說的,這樣搞下去,會不會和中央的政策有違背,黨要管黨這是個基本啊,這樣搞會不會黨在基層的控製力就會下降,特別是對幹部隊伍的管理就會鬆掉啊。”李季說出來。
“要搞創新搞突破,但是不能突破底線啊,如果這樣幹下去,我們市委對下麵還有什麼控製力,不都是他們自己說了算啊?”杜德平顯得有些著急了。
顧維城沒有說話,隻是拿出桌上的煙,給參會的人都發了一支。
鄧光和張凱把這次調研的詳細過程彙報了,把總結發現的問題又仔細講了講,特別是對於政策裏的解釋也反複找到了理論支撐和依據。會議在你來我往中不知不覺已經開到了下午6點半,但所有人都沉浸在論戰之中。
顧維城看了看表,但並沒有散會的意思,他今天就是要統一市委幾個主要領導的意見,否則這個消息在會後會很快傳出去,後麵的事就更難說了。顧維城慢慢說道:“剛才你們的話很有道理,我也思考過這些問題,但是我想這些才是治本的方法,我看來,基層幹部沒有幹勁,缺乏的就是上升的空間和渠道,他們不認識上邊的大領導,一輩子也許都幹不到一個小科級,而市級部門的同誌本身就占據很好的政治資源,年紀輕輕都能當上科級甚至是縣級,這對基層的同誌很不公平。還有我經常在談到,選拔用人不能憑我們的一種印象,有的時候看到的和聽到的都不一定是真實的,哪些人能幹事,隻有他們服務過的人心裏最清楚,我們隻有一部分的發言權,而非所有決定權。剛才大家也談到了一個問題,就是黨要管黨的問題,其實這裏麵還有一句話就是從嚴治黨、從嚴治吏,嚴才是核心啊。對我們的幹部要嚴,怎麼辦?隻有對他們進行全方位的監督考核,讓他們沒有隨意隨性使用權力的機會。我想這些道理你們都會理解的,如果還是老路子老辦法,你們想象彭越,在天寧,彭越說用哪個幹部就用哪個幹部,這次市紀委在天寧一下抓了十幾個科級以上的幹部,這些難道還不能說明問題嗎?”顧維城仔細把自己的思考與市委班子成員進行了交流。
杜德平和李季等人的觀點也有了一些鬆懈,不再過於堅持,畢竟這是市委書記做出的決斷,顧維城的行事作風是不做則罷,一做到底,從他這8、9個月的時間來看,他是下定了決心就要幹成事的人,阻撓有的時候會很被動的,表達出自己的觀點就可以了,真正出了問題時自己也能說得清楚。
“剛才這還隻是平南經開區提出的一些建議,我想在經開區搞了這次試點之後,我們市委也要有所行動,那就是重新製定對基層的考核辦法,不能再下那些指標了,這樣基層會喪失很多的工作動力的,每個地方都有自己的特點和特色,給他們空間和時間,來換科學持久的發展,不能用這些指標來束縛他們。你說經開區都已經沒有農村地區了,都變成了城市,我們還考核他們農業指標作什麼?這不是瞎搞嘛,但經開區都全部轉換成了城市,那為什麼還有那麼多的村不及時轉為城市社區,這也是我們上麵出現的問題,所以才會搞有農村名字的就要搞農業考核,這是不客觀、不恰當的,考核必須是實事求是。一切從實際出發,目標他們自己定,自己下多少目標必須說出個子曰,也不能隨口亂報,明明實現得了的要報低,明明實現不了的要報高,給自己定目標就是要根據自己的實際,給自己以動力。這是市委馬上要跟進的事。”
顧維城的第一步已經得到了基本同意,鄧光和張凱感受最為深刻,這是賦予他們的權力,也是他們為平南做出的一份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