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醫生忙碌著,他替宋小薇清理了嘴裏的淤泥,用力地做著人工呼吸,可是宋小薇的臉上已經沒有了血色,吳銘著急地站在一邊看著醫生忙碌著,船弦上坐著的漁民全都沉默了。
忽然,醫生站起來搖了搖頭,然後顫顫巍巍地說道:“對不起,我……我已經盡力了,她……”
“你媽的,你說什麼?”吳銘一把揪住醫生的衣領,直接將那個瘦弱的醫生提了起來。
醫生哆哆嗦嗦地說道:“對不起,她真的不行了,她溺水事件太久了。”
“你媽的,你個庸醫,你不好好救人,你跟我胡說!我弄死你!”吳銘抬起拳頭便打。
那個醫生捂著臉,喊著救命,吳銘的拳頭被一個人抓住了,吳銘回頭看去,海老七搖搖頭,道:“別打了,或許……”
“老七,你說什麼?”吳銘吼叫著。
海老七輕輕歎了口氣,道:“她……她沉在水底時間太長了,可能已經……”
“不可能的,我必須要救她,她不能死!”吳銘推開那個醫生,俯下身子抱著宋小薇,宋小薇的身子都涼了,吳銘一直在晃動著宋小薇的身體。
“求求你,醒醒吧,求你了!小薇你快醒醒吧!”吳銘撕喊著,在場所有人的表情都變得無比凝重。
海老七拍著吳銘的肩膀,道:“算了,兄弟,節哀順變吧。”
“不行,我必須要救她,老七,你幫我!”吳銘像是在央求海老七一樣。
海老七一臉無奈地說道:“回天乏術了,我們救不了她。”
“不可能!”吳銘怒吼道。
海老七點點頭,不再搭理吳銘,他走到了桅杆下麵,坐了下來,然後用手擰著自己的長發上的水,他緊皺著眉頭看著遠處的河麵上,他已經在這裏生活了幾十年了,這條河吞噬了無數人的生命,他已經看的平淡了,或許有一天他死了,屍體也會被這條河吞掉,他已經無數次的想過這個結局了。
吳銘抱著宋小薇,撫摸著宋小薇的臉頰,他身後那個胖女人輕輕地說道:“小兄弟,不行讓我來試試吧。”
吳銘回頭看著那個胖女人,胖女人的臉浮腫著,臉皮很黑,胸大臀圓,像一個肥牛一樣,她的眼睛很小,眼窩深陷著,吳銘看著她,道:“你能救她嗎?”
胖女人思量了一下,道:“試試吧。”
吳銘將宋小薇的身子平放在甲板上,那個胖女人回到船艙裏拿出一個黑色的包袱,她把包袱放在宋小薇身邊,然後從包袱裏拿出了一團棉布,棉布上插滿了銀針,她將銀針一個個插在宋小薇的身上和臉上,然後宋小薇的臉色竟然有了血色,吳銘喜出望外。
那個胖女人又從包袱裏掏出一個香爐,在香爐裏點了三支檀香,檀香燃燒著,青煙縷縷,胖女人嘴裏念叨著,然後跪在船邊朝著宋小薇磕頭,吳銘看著胖女人專注的樣子不敢打擾,隻好閃在一邊。
胖女人念叨完了之後,從包袱裏掏出一卷紙錢,用力地朝著江中撒去,金黃色的紙錢在江麵鋪開,像一片片落葉一樣,胖女人對著江麵上磕著頭,嘴裏始終念念有詞。
江麵上的紙錢越積越多,整片江麵一片金黃,胖女人撒完紙錢以後,回頭叫道:“準備一條活鯉魚!”
海老七的手下從船舷上的魚箱裏提出一條黑背鯉魚,那個胖女人掐住魚頭摁在甲板上,鯉魚閃動著尾巴掙紮著,胖女人用手撫摸著鯉魚的身子,嘴裏念念有詞,然後鯉魚竟然十分享受的躺在甲板上一動不動了,在場所有人都驚住了,大家摒住呼吸,看著胖女人從腰間拔出一柄殺魚的魚刀。
胖女人拿起宋小薇的手指,在她右手的食指上劃開一道傷口,鮮血流了出來,胖女人拿著宋小薇的手指在鯉魚身上劃了幾下,鮮血滲到了魚鱗裏,本來銀白色的魚鱗竟然有了血色,每一片魚鱗的縫隙裏都有鮮血的痕跡。
胖女人從香爐裏抓了一撚香灰摁在宋小薇的手指上,鮮血止住了,胖女人拿起那條沾滿鮮血的鯉魚朝著船頭走去,她在船頭跪了下來,嘴裏開始唱著好似祭歌一樣曲子,然後她猛地把鯉魚扔進了河中,鯉魚進了水底消失了。
胖女人依舊跪在床頭,大約半柱香的時間,胖女人站起身裏,走到宋小薇的身邊,兩隻手抱起宋小薇往船頭走去,她在船頭站立著,將宋小薇的腦袋朝著,她抓著宋小薇的兩條腿,讓宋小薇倒懸在半空中,她左右晃動著,像一個女巫在祭天一樣。
忽然,宋小薇咳嗽了一下,她的嘴巴裏吐出了一口鮮血,鮮血噴到了河水中,瞬間化為了烏有,那條鯉魚似乎有了靈性一樣,繞著宋小薇的腦袋一直在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