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仁三十六年。
景國皇宮一座華麗的宮殿觥籌交錯,好不熱鬧。今日正是一國之主幺女的生辰,從今夜排場和到席的賓客人數上看,這主位上玄衣龍袍之人對十二公主的寵愛程度就可見一斑了。
緊挨主位旁邊的梅妃看著左手邊有些歲數的尊貴男子,眼底笑意深了幾分。
而相對的另一邊,情況就不太好看了。冷冷清清的宮殿沒見幾個宮人,殿中僅掌了兩盞燈,光線昏暗多添了幾分陰森。此時,藤條抽打皮肉發出的聲音及女人尖利的吭罵聲在這冷夜中分外清晰,那清脆又有些沉悶的聲音讓人心底發寒。
殿外的宮女把頭垂得低低的,嚇得一聲都不敢吭,這情形她們也不是一次兩次看到了。
“本宮就說你個小孽種,讓你去私塾多學點東西來討你父皇開心,你卻淨給本宮惹事!沒什麼事去惹那賤人的小賤種作什麼!那小賤種小小年紀手段跟她娘一樣多,你非得弄得讓皇上禁本宮足你才高興是吧!”
“啪——”一記藤鞭又抽了過去,繼而是一聲強忍的悶哼聲。
一身華美宮裝的麗人臉上表情猙獰,看著跪在地上臉色蒼白滿頭虛汗隱隱有些不穩的孩子又是一鞭揮過去,“你心裏一定很記恨本宮吧,昂!回答我!”背上又多了一道紅痕……
“沒有……沒有,母……母妃……是,是最……最好的。”虛弱發顫的聲音從孩子幹裂的嘴唇中發出,她現在背上手臂上真痛,母妃今天打她比上一次狠多了,也不知道以前的膏藥塗上去之後要多久才能好。
許是打累了,又似乎是對孩子的回答還算滿意,女子斜了她一眼扔掉藤鞭,冷哼一聲從殿內出去了。
那孩子聽見漸漸遠去的腳步聲,終於支持不住倒在了冰冷的大殿上。她急促地喘著氣,然後費力地用手撐著地打算爬起來。突然,一隻蒼老的手握住了她瘦小的肩膀,把她扶了起來。
她先是一驚,後而舒了一口氣,艱難地轉身抱住了她最為信賴的人,“劉嬤嬤。”
劉嬤嬤看著隻及她腰的孩子,心疼地摸了摸她的頭。
“嬤嬤,為什麼母妃總是打我,我看見皇兄皇姐他們手臂上就沒有紅印子。為什麼母妃要我穿男裝,還不許我說我是女孩兒。十二妹妹的發飾真漂亮,我隻想摸一下沒別的意思,可父皇他連問都沒問就信了妹妹認為我偷了東西,還罰了我,嬤嬤……”最後兩聲是帶著哭音的。
老人眼裏流下兩行淚,她小心地抱著這個懂事得讓人心尖兒發疼的孩子,深深歎了口氣。她是最明白這些個緣由的,可又說不得,她自己都後悔當初幫柳妃做了那件事。
當年把這孩子從城牆根下抱回來,自己遲早是要遭天譴的!
而在大陸的另一方,老者望著漆黑的天空,喃喃:“這天下怕是要亂了。”
果不其然。
幾個月後東齊與景國開戰,時達兩年。
景仁三十八年,景國戰敗,歸屬東齊,並派遣了一名皇子去東齊作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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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世紀。
戰火硝煙的場麵,流離失所的當地人民,稚嫩的哭喊。這不是恐怖襲擊,而是國與國之間的利益衝突,國與國之間的較量!而它的代價,卻是沉重而悲慘的!背負這代價的,往往都是無辜的群眾。
百米外的叢林中,一個身著迷彩服的人拿著望遠鏡趴在半米高的草叢裏,“隊長,準備完畢!”
“嗯!”耳機中傳來低沉的男聲。
景姽嫿放下望遠鏡,手肘支撐著地,一點一點匍匐著向叢林深處退去。
在她看來,這種場麵並不少見,可每見一次,她的心就會重一分。她是傭兵,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這是天經地義的一件事。兩國開戰,傷亡不可避免,一旦戰爭發動,那麼結果總會有一勝一敗。這個世界就是這個樣子,她既然選擇了這條道路,就必須走下去!
當景姽嫿抗著槍來到集合地點時,其他人都已經來了。金發碧眼的男人看了她一眼,拿出戰事地圖開始部署、分配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