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樓下傳來胖子哥的哭聲,白舒武笑了笑,自言自語道:“瘋了,瘋了!”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白舒武的眼眶也濕潤潤了。
“瘋了,瘋了,一起演戲演過頭了!”
白舒武躺在陌生的床上,很是不適應。他想打了個電話給家裏報平安,但又覺得自己不夠狠。在白舒武眼裏,胖子哥不夠狠,麻子臉不夠狠,林宇也不夠狠。一個人足夠狠的話,就不會有喜怒哀樂了。反正自己的命是撿回來的,又何必有這麼多負擔呢?
他記得自己重生的第一天就發誓過要成為一個不良少年,要闖蕩一下青春。這個誓言他一直記在心裏,他還想過要改變,把未來變得更好。如今,白舒武已經走出了一步,因為他打了班主任。
白舒武看著窗外斑駁的光影,微微一笑,便閉上眼睛,安詳地睡了起來。
……
有人說第一個叫醒你的一定是你的愛人,這句話不假。但還有一種情況,那就是在這種場合下,白舒武貪睡的毛病讓胖子哥和葉雨荷忍無可忍。
這是個周末,像往常一樣,胖子哥身邊總有很多小弟。這些小弟,其實大都是未成年的孩子王,成績差勁,不是單親,就是留守家庭。胖子哥開了一個超市,主要賣生活用品。因為家裏經常有各色人來往,基本嚇跑了來買東西的顧客,所以生意很不好,可以說是慘淡經營。
白舒武起床的時候,葉雨荷正在準備做午飯。沒辦法,爸爸媽媽不在家,葉雨荷從小就學會了做飯。
吃飯的時候,葉雨荷特意換了一套衣服,毛衣外竟然穿著束身的旗袍。這旗袍是她媽媽年輕時候買的,是她媽媽平生最喜愛的衣服。
葉雨荷這麼做,不是發神經跟哥哥作對,就是顯擺她買苗條的身姿。這些都與白舒武無關。白舒武關心的是,如果自己不能回學校上課,那還能幹什麼呢?
“開除。”白舒武仿佛聽到這兩個字,從周校長的口裏吐出。
白舒武去衛生間洗漱的時候,竟然發現盒子裏擺著一個新的牙刷,上麵貼了一張紙:“白舒武同誌用。”白舒武笑了笑,搖了搖頭:“這怎麼能不用呢?”
洗完臉後,白舒武去葉雨荷的房間逛了逛,翻閱她的書本。隻想驗證一個事實,白舒武記得重生前葉雨荷說過她很妒忌林依然,說林依然占盡了她的風光。
葉雨荷還說過一句話:“林依然其實已經死了。這我在三年前就在日記本詛咒過她。你要是不信,那算了。”
說那話的時候,他們正在讀高三,準備衝刺高考。把時間推移到三年前,那就是現在初三了。所以,如果葉雨荷沒撒謊的話,那句話應該記在她日記本裏。
白舒武找到葉雨荷的日記本,打開扉頁,上麵如實地貼滿了《還珠格格》裏紫薇的明信片。白舒武納悶:“你妹啊!就憑你這潑辣的脾氣,應該喜歡小燕子才是啊!貼什麼紫薇啊!”
白舒武翻開筆記本的第二頁,便是一首詩,可能是從什麼雜誌摘抄下來的:
“或許我就是那個
總是無聲無息的爐子
渴望這跳躍生命裏的火花
從不經意,也不悲亡
噗聲自起
一驚一乍,何其絢爛”
“白舒武,你在幹什麼,幹嘛翻我筆記本!”葉雨荷怒氣衝衝地走進來,啪得一聲,扇了白舒武一耳光。
撲哧。如斯隨響。
白舒武感到臉上火辣辣的,輕輕地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葉雨荷這腦瓜子兒讓驢踢了,打人不分場合,不分重輕,甚至還下意識料到白舒武會躲開。這重重的一巴掌打過去,在白舒武的臉上留下紅色的手掌印記,看到此情此景,葉雨荷心裏一驚一乍的。
“何其絢爛!”白舒武忍不住歎道,摸著自己的臉。
葉雨荷揉了揉自己麻掉的手,支支吾吾地說:“你沒事吧?”
“我沒事。”
“我不是,不是故意,誰叫你看我日記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