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記得那一年的盛夏,繁花肆意綻放,我在桃林湖邊遇見了他。他眉眼鋒利而暗含哀傷,一雙劍眉入鬢,更顯神情冷冽。
身軀頎長,氣勢凜凜,相貌堂堂的他更是讓我一見傾心,我想女性大都喜歡強悍而俊美的男人吧,很有安全感,所以我也不能幸免。
一身蟒紋黑衣,勾勒出線條流暢壯碩的身材,手執玉簫,席地而坐,狹長的雙眸飽含深情地眺望遠方,悲傷悠揚的曲調緩緩流淌而出。我不知道他為何如此哀傷,但我知道自己很想伸出手去,撫平他英挺劍眉之間的褶皺。
我就在他的斜對麵,情不自禁的小心翼翼地靠近他,他並沒有領地被陌生人入侵的惱怒,我甚至不知道他是否注意到我了。
然而令我驚喜的是,一曲吹完以後,他竟然就那麼表情無害的,愣愣地凝視著我,漂亮的丹鳳眸中瞬間劃過驚疑,而後是滿滿的驚喜,最後似乎情深似海,向我湧來。
沉沉的目光是如此的專注,好像全世界他的眼睛裏隻有我。那一瞬間,我感覺自己的整個靈魂都被吸入他那濃黑如墨的眼眸中,就此沉淪。
一陣微風吹過臉頰,卷來片片粉紅桃花瓣在空中肆意旋轉跳著不知名的動人舞曲,那時候的風仿佛都帶著花香的氣味。
因為,他對我伸出了骨節分明,白皙修長的大手。我頓時就樂不可支了,我想那是上天對我的眷顧,白嫩的臉頰飛上兩抹紅暈。
幾乎毫不猶豫,我把自己小小的手心,放到了他大大涼涼的手掌裏,粗糙與柔軟的觸碰,似乎擦出了絲絲電流,真是幸福。
一步一步,我跟著他一直走一直走,在漫山遍野的彼岸花前,停下了步伐。夕陽西下,紅色紫色的霞光相交互,光芒柔美鋪灑天際間。他的大手輕輕地牽引著我的臉,靠他越來越近,微微側臉,濕潤微涼的吻,印在我的額頭。
隻記得當時覺得自己的心好像用上好的絲綢輕裹著,緩緩浸泡入蜂蜜裏。
“跟我回家,好嗎”
低沉溫柔而又帶著點沙啞的男聲。
“好”
我想,我們應該是一見鍾情了。
之後的日子,也是恩愛甜蜜的,他帶我很體貼溫柔。隻是他有時候注視著我的目光,似乎穿透了我在看另一個人,總有些深情難掩的哀傷。
他知道我喜歡蓮花,還特意為我尋來了五顏六色的蓮花,種滿蓮池,但是他明明就知道我喜歡的是紅色的衣裳,卻總是強迫我穿紫色的衣裳。我都委屈地告訴他好多遍了,而他總說我穿紫色的衣服最好看,我隻好妥協了。
我知道他在修煉邪功,要引用凡間女入和孩子的血液,我不在乎,他對我好就好,我不碰那些血腥的事情就好。會有報應嗎,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最讓我氣氛的還是他的屬下們對我的稱呼,為什麼不稱呼我為夫人,而是稱呼我為雲杉姑娘,更鬱悶的是他也默許了這樣的稱呼。說是因為我們還沒有成親,倘若稱呼我為夫人,將來對我的名聲不好。
那時候真是搞不明白,我們是妖精,為甚還要講究什麼名聲,搞凡人那一套。我隻要他一心一意地愛我,對我好就可以了,不用那麼多的繁文縟節。
問他什麼時候會娶我,他老是敷衍我說過一陣子,再過一陣子,他有事要忙,辦一個盛大的婚禮,是需要花費很多的時間和精力的。
後來,當我見到那個一身紫衣,身材婀娜,姿容豔麗多彩,美麗動人,眉目之間又與我有幾分相似的女子時,我似乎明白了些什麼。
他見到那紫衣女子時,神情激動喜悅,情不自禁地放開了懷中的我,向前邁了幾步,卻又雙手握拳忍住了,削薄的唇緊抿。
紫衣女子的神情卻是冰冷憤怒的,鳳眸裏的冷光直直向我射來,仿佛要將我碎屍萬段,挫骨揚灰。
我禁不住顫抖地打了個冷戰,趕緊躲到他的身後。
“她是誰”紫衣女子白皙的手指指向了我,冷冷地問他。
“她···她··是我的新夫人”那是他第一次當著別人的麵,稱我為他的夫人,我的內心泛起了甜蜜,哪怕他的語氣有些吞吞吐吐,我亦是開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