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西······’’林若缺驚愕地瞪大了眼睛，嘴唇顫抖著輕喚了一聲。
仿佛是早就安排好了似的。仿佛是套路。
他呆滯地看著他們，沒有焦慮，沒有驚詫，眼神陷入了無限的空洞。無比的深沉。無比的冷漠。
這時房門‘‘哐當’’的一聲，狠狠地撞擊了一下牆麵，劉隊帶人迎頭衝了進來，被踹開的門一個反彈後又合上，帶走一陣浮著熱氣的風。
原在一邊凝視不為所動的褚汛反應過來，立即衝上前去。
沒有掙紮，沒有反抗。輕而易舉。
就這樣他被抓起來了，劉隊和褚汛將他反手製服，一對冰冷的手銬撂上，兩個環相互拉扯。
不久門又開了，進來一個披著白布的擔架。劉隊叫人把屍體搬上擔架，隨後馬上又讓人抬走了。屍體帶走客廳的一陣腐臭味，沒留下影子。步步走遠。林若缺呆若木雞。頓時潸然。為什麼會這樣···他是誰···
褚汛將他帶出門，而他始終麵不改色，一雙眼睛冷得像霜凍，沒有神色。在離開林若缺視線的那一刻，看著她，一絲輕蔑的笑。最後，一陣狂笑的回聲蕩在客廳。林若缺身體抽搐了一下。有點冷。有點害怕。
‘‘你們兩個留下來，看看房子有什麼異樣。我們會把他帶回警局，有需要我會通知你們。另外有事立即聯係給我們。就這樣。’’劉隊轉身把門帶上。
她聽著劉隊的話，好像都是這樣冷若冰霜。林若缺眼裏閃著淚光。閃得她的視線已經模糊了，看不清事情的真相。
林若缺拖遝著腳步轉身進了房間。她明白此刻誰都該冷靜。可她就是控製不住自己。即使平時自己真的不是滿臉淚的敏感體質。
他到底誰。他的眼那麼凶。他的神氣就是一個十足的變態。他在猥瑣地對她笑。但又為什麼會給她一種看到廣西的錯覺。他們倆好像。像同一個人。眼眸同樣那麼深邃，隻是她認識的廣西比把雙凶神惡煞的眼更炯炯有神。
他很善良。
她記得那一天，他憂鬱地坐在湖邊扔石子。
她問他怎麼了。
他問上帝會幫人實現願望嗎，我想我死了之後自己實現。
他說，如果我死了，我要做一條瀝青路，我要睡在城市的最中央，鋪平這個燈紅酒綠的城市所有的罪惡，絆倒那些無惡不作的壞人，讓他們一個個都下地獄。
而過了那麼久，那些石子才紛紛落地。
腐臭味漸漸散開，他的身上，填了一張紅色的罪書。他已經死了。
引了她的淚，空了一間房。眼淚的祭奠沒能讓她清醒，隻因她不願接受現實。她也不想做一個躺在絕望裏的人，但旁人又哪能意識到一個和自己朝夕相處的人的離去又會帶來多少痛徹心扉呢。
她坐在書桌前愣了好久。沒人來安慰她，沒人來勸她冷靜和振作。當她的膀胱有點反應，意識到要上廁所時才醒了些。
她發現書桌的空間擠了些。她看到一個陳舊的黑色的收音機撮了一層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