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杉杉也隨著她的大侄子而跳了下去,畢竟他就那麼一點高,可能真的會被淹死也說不定,更何況,沈說說還在下麵。那裏麵跟遊進了一條大白鯊有什麼區別,體型和習性都差不多。

符百曉抱臂站在一邊,看著下麵一群人,臉色臭臭的說“跟下餃子有什麼區別。”

沈說說立馬對岸上的沈穆生使了一個眼色,於是符百曉被光榮的推下了水。

王七婻肯定是最嬌氣的那一個,站在岸邊,一直拿眼神鄙視他們,而且還挑剔的說“髒死了,這水消過毒麼?”

沈說說機靈的爬上去,三秒後,王七婻被她推了下來,沈說說的手勁很大,讓王七婻發出了輕微的慘嚎,舒有意聽了,難免會輕點,扭過頭對沈說說說“你應該輕一點的。”三秒後,舒有意也被沈說說推了下去。

然後岸上就剩下了我和許息燈以及抱著三隻小貓的沈穆生,我膽戰心驚的考慮著要不要在沈說說來推我之前,自己先跳下去,因為自己跳,我能控製自己是腳先著地,就在我準備呐喊‘我自己來’的時候,沈說說走向了許息燈。

許息燈非常明白的點了點頭,伸手製止了沈說說粗魯的舉動“我自己來好麼?”

然後他就脫了外套,慢吞吞的下河,用腳試了試水溫“嗯,剛好。”“不過水底有蛇麼?”“會有什麼傷害到我的東西麼?”“比如章魚或者刺蝟什麼的……”

(……)

我好想提醒他這隻是一條河。不過也不排除有蝦子或者螃蟹什麼的。

沈說說是個急性子,三兩下就受不了他慢動作的蠕動以及囉嗦的話語,於是幫了他一把,一腳把他踢了下去。(……)

輪到我的時候,那簡直就是喪失人性的羞辱,沈穆生抱了三隻貓,用一個完美的姿勢跳了水,引來下麵一群人的鼓掌,緊接著,沈說說也以肥胖之軀跳了一個隻有她跳的出來的姿勢下了水,掌聲依舊,輪到我的時候,我承受著那兩個小兔崽子給我帶來的巨大壓力,我眼睛一閉,拚了!然後老婆婆下水似得,一步一步挪了下去,而且末了還因為沒踩穩,整個人摔下了下去。

(……)

等我從水底冒出來的時候,一二三全部自己玩自己的散開了。

我覺得這是最嚴重的羞辱,完全不在意我是從水底裏豎著冒出來,還是橫著浮出來。

嶽杉杉下午在廚房裏做菜的時候,就和廚藝了的江千優死磕,而現在她笑的溫和的用一句“蓮花其實也可以成為一道很美味的菜肴”後,陳與陌這個貪吃鬼湧動了我們四處去采集荷花了。

杜利辛汪非悉一波,喬漉任筱泉江千優一波,而嶽杉杉也用了微笑把許息燈尷尬的勾在了身邊,沈穆生頭頂著三隻小貓和沈說說戲水去了,而陳與陌他完全弄不清楚方向,一眨眼,他人都不知道又到哪裏去了。

而我,那是注定孤獨的。

就在我暗歎自己永遠被拋棄的時候,符百曉朝我遊走了過來。

荷花和荷葉太過擁擠,人下去,很快就會找不到北,我們一個個全部淹沒進下河蓮繁圖裏,如同魚兒一般,每個人的周圍都晃出點點漣漪,晃動了綢緞般的輝煌河麵,夕陽越來越濃,越來越濃,悲傷也越來越濃,越來越黏稠。

這時瀲灩隨著時光緩緩醞釀,他日就成了你眼中盈盈淚光。

至於後來我都不知道時間是怎麼快速跑過去的。

我們回去之後,朱迪老媽沒有回來,依然是江千優做的晚餐,吃過飯後,我們坐在一起談了一小會兒後就睡覺了。

男生們四仰八叉的睡在客廳地鋪上,而女生們則是倆倆擠在一起睡在我家空餘出來的客房裏。

人天生的本能,趨利避害,而我似乎不一樣,所以此刻即使躺在床上,還是一遍遍自虐似得回想著傍晚時分下河裏發生的事情,越想越覺得不甘心。

當我在繁盛的荷池裏,在荷葉與荷花交錯間,不經意間看到彼此親吻的說說和穆生時,那一刻,悲傷和難過齊齊的從我濕潤的雙眼裏滾了出來,以眼淚的方式,以妥協或者屈服的狼狽姿態,我除了轉身悄無聲息的離開之外,我什麼也不敢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