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道這一條街本來就不怎麼熱鬧,一到了晚上,就顯得更加冷清了,走出圖司黛,許息燈又開始費力的思考著,晚上要吃些什麼,母親不在家,回去早些晚些都是一樣的,於是他又一個人開始在大馬路上閑逛起來。

天漸漸暗下來,周圍灰蒙蒙的,似乎連風也是灰蒙蒙的。

許息燈走著走著突然覺得很孤單起來,仿佛隻要舒有意和陳與陌不來砸他家的門,那他家的門就隻會被自己輕輕打開關上了,似乎除了舒有意和陳與陌兩個人,他一個朋友也沒有,雖然在賀蘭寺中裏多多少少也因為學習的緣故交了不少名義上的朋友,但和他們在一起的時候,總是覺得不自在,像是在米飯裏吃出沙子來,可能因為他們對自己都很規矩,對自己說的問題答案都持讚同意見或者理性的辯解,不像是陳與陌,兩三句說不過自己,就會把拳頭和口水都扔過來找自己單挑,雖然自己很不喜歡他的暴脾氣和粗俗,但也從來沒有討厭過。

許息燈自顧自想著走著,似乎完全沒發現對麵街巷的轉彎處嶽杉杉的身影。

嶽杉杉一直等在轉彎地方等著許息燈走近,也許是許息燈思考事情思考的太入迷,從而從她身邊走過沒發現,嶽杉杉微微覺得詫異,通常自己站在哪裏都是被人注目的,而他居然沒在意到自己,難免覺得好笑,便叫了他一聲。

“這麼晚了,你怎麼還這麼悠閑的遛彎兒呢?”

許息燈定定的看了她一會兒,猶豫的目光很明顯的透露著“我並不認識你。”

“忘記了?曾經在食堂裏一起吃過飯的。”嶽杉杉淡笑著。

許息燈似乎還是沒有印象。

“嶽杉杉,五班的。”

“哦……”有點印象了,許息燈走回來兩步,問她“你怎麼在這兒?”

“剛和朋友吃完飯呢,你呢?”

“嗯……想些事情。”

“這樣啊……”嶽杉杉環顧四周,然後笑著問“可以陪你一起走走麼?”

於是兩個人晃悠到附近的咖啡店裏。

許息燈不太善於和女生說話,但也做不到想舒有意那樣鎮定自若,此刻麵對嶽杉杉,倒是顯得有些不自在起來,隻得把目光探向窗外,端水杯的動作都顯得有些生硬。

嶽杉杉一眼看穿,眼染笑顏:“是不是不太習慣和我在一起。”

“我不經常和女生相處。”

嶽杉杉自然知道這一點,故意問“那沈說說呢?你和她在一起也沒見你像現在這樣子拘束。”

“她那個人和一般人不一樣,每次和她說上兩句話,就會弄得一肚子火氣,想拘束都比較難。”

也許許息燈自己沒注意到,但是嶽杉杉卻看得真真的,一提到沈說說,許息燈緊繃的身子都鬆垮不少,甚至嘴唇也微微上揚起來,嶽杉杉若有所思的看了幾秒,笑如朔月。

“也是啊,像她那樣討喜的性格,也也難怪陳與陌會喜歡她。”

提到這件事情,許息燈有些反感,但同時也有些愕然。

“你怎麼會知道?”

“陳與陌是個不太會隱藏自己感情的人呢,對沈說說的喜歡表現的已經足夠明顯了,明眼人一眼就明白了。”嶽杉杉淡笑著“不過像沈說說那個小白癡,估計是還沒有發覺吧,不過別說她沒發覺了,估計發覺了也會被嚇一跳吧,畢竟陳與陌是那樣優秀的人,不過我也好奇陳與陌居然會喜歡說說這樣子的女生呢。”

這句小白癡罵的七分認真三分假,雖然語調比較怪,但因為嶽杉杉笑的太過優雅,許息燈自然而然就當成了朋友間的親昵的小術語,就比如符百曉經常說沈說說是條鬆獅狗一樣,朋友而已。

“說說性格直率,神經大條,對於這些事情可能沒有那麼快能反應過來,不過卻是一個很單純真實的人,就是脾氣燥了點,和她在一起什麼事情都會變成一場鬧劇的。”許息燈嘴角微揚,眼神變得溫柔起來“不過她雖然看上去大大咧咧的,其實也會有心細的一麵,有些時候很會為別人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