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殘兵1(1 / 2)

天邊升起來一輪明亮的圓月,這是十年來最明亮的、最大的一輪月亮。青藍如水的月色照亮了深藍色的天空,星星就隻剩下來幾顆最大的、最亮的,在天空中孤零零的一閃一閃,稀疏的讓人覺得可憐。

天空中沒有一絲雲,清冷的月色照亮了整個山崖,將整個山野染成了銀色的世界,世界便多了一種蒼茫的孤傲。在這銀色的世界裏,唯有山頂離山崖有一段距離的森林吸收了月光,看起來黑黢黢的,像是趴在山崖頂上的一隻怪獸,讓人覺得微微有些可怖。隻是,與那些難以能夠將人輕易撕碎的機械獸比起來,這不能動的黑黢黢的怪獸反而有些可愛。

山崖極高,麵向月光的崖麵看起來垂直線相對有六七百米上下,如同天然刀削出來的一般直上直下,山崖上偶爾有幾段裂紋,在月光下看起來如同貓兒抓出來的爪痕,淺得幾乎可以忽略。山崖頂上是一片方圓幾百米的開闊地帶,就在這空曠地帶上,立著幾門高大的粒子炮。

粒子炮在此地也不知站了多少歲月,炮基已經長滿了鏽和青草,細長筆直的炮筒在月光下反射著青幽幽的光,如同立著的巨大的劍,直指蒼穹。

帕米爾是美國來的機械工程師,此刻正趴在一座高射炮的身上一點點地塗著防鏽漆,一盞橘色的應急燈照亮了他侍弄著的那座高射炮,一人一炮顯得十分的和諧。

李鑫岩歎了口氣,高射炮十分威武,他知道那座炮的威力,可惜的是那炮現在已經沒了炮彈,成了一架沒有什麼實際用途的擺設。沒有炮彈不是說它的炮彈已經造不出來了,而是資源緊張,沒有足夠的材料來製造這種口徑的炮彈了。小夥帕米爾還不到三十歲,可是做事情十分認真,伺候高射炮比伺候女人還要上心,從上到下慢慢的刷著,似乎時間對他來說毫無意義,亦或者說抱著炮筒,他就找到了抱著戀人的感覺。

“帕米爾,你還要多長時間才能弄完?我都等不及了!”李鑫岩半躺在一塊巨大的石頭上,有些不耐煩。那塊石頭不知被多少人躺過、摸過,十分光滑,此刻在月光下反射著一層青色的光,上麵現在擺了兩杯酒,一盤軍品午餐肉,還有些麵包和菜,這是李鑫岩和帕米爾的晚餐。

“很快,很快!”帕米爾回答,手下拿著的毛筆卻絲毫沒有加快的痕跡。不過,拿根毛筆刷漆,即便是想快也快不起來,對與李鑫岩的催促,這像是一個極大的無視。

“唉,你一個小時以前說很快很快,我就相信了,結果一個小時以後你還在說很快很快。我可不上你的當!你再不來,我可就不等你了!”李鑫岩頭枕在胳膊上,一本正經地威脅道。他身邊放著一瓶酒,盒子上寫著“特供”兩個紅色的大字。能弄到這酒相當不夠容易,帕米爾帶過來的時候他幾乎要驚呆了,恨不能直接上去親上帕米爾一口。這美國老兒不知道通過什麼關係,竟然弄來整整兩瓶,這在這個戰火紛飛的年代可是極為困難的事情。

十六年了,機器城那些從天空上飛下來的各式各樣的攻擊獸,幾乎鏟過了所有人類能夠耕種的平原地帶,糧食變得極為珍貴,能夠釀出酒,隻有少數幾個蜷縮在險峻山脈中的國家才有如此奢侈的行為,所以李鑫岩對這美國老兒的能力既是佩服,又有些不忿,有種易身而處的衝動。

“唉,對了,你這次回去,下次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回來?”李鑫岩看著帕米爾忙碌的背影,問。

“下次?大概要等到半年以後了吧?現在鎮守太行山一線的防線上還有1305個基地,我們所有負責這片區域的的工程師隻剩下36個,還要留幾個在總部山裏麵培訓新的機械技術工程師,算來算去也隻能派出來28個,所以啊,你最好祈禱一下你的這些炮不要出問題!出了問題,短時間內我也趕不過來,你們就隻能對著天空打槍了。”帕米爾一口純真的漢語說得極是流利,某兩個詞的音調拐的極是淫蕩。

李鑫岩覺得可笑,嘿嘿一笑:“祈禱?都什麼年代了你還相信神麼?哎,你們美國人科技這麼發達,竟然還有相信神的,如果真的有神,我倒願意拜拜神,求神早些結束了這看不見頭的戰爭,讓我好好能去海邊衝個浪,去南方看看山呀水呀什麼的,不用在這裏守著,跟個看山的山神一樣。唉,在這麼待下去,不在這裏變成野人也會性格變態,我還想找個姑娘結婚生孩子呢!”他扭過身子側臥著,支著腦袋看著帕米爾忙碌的身影,嘟嘟囔囔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