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當天晚上,陳月明的爸爸在應酬回家的路上,由於醉後駕駛,在彎道上來不及避開迎麵而來的貨車,導致了一場嚴重的車禍。接到電話後朱倩文立即帶著陳月明,陳子宣趕到醫院,擔驚受怕的在手術室外麵守了一整夜,好不容易等到手術結束了,醫生卻一臉嚴肅地再三強調請他們做好心裏準備,說病人的情況不是那麼樂觀。
月明拉著醫生的手,“不會是,不會是…。”
“不是!但病人由於酒後駕駛,對迎麵而來的貨車閃避不及,導致病人腦袋直接受到衝擊,極大的撞擊令他腦癱瘓,現在已經被確定為植物人,他可能會永遠醒不過來。”
朱倩文聽後直接昏厥了過去,陳子宣扶著母親坐到旁邊的椅子上,看了看床上的父親又看了看故作堅強的陳月明,最後忍不住哭出聲。陳月明緊緊握住拳頭,一貫的冷靜早已不知所蹤,連掌心被指甲的緊嵌入肉劃破了皮滲出點點血跡也沒察覺,她的腦海中,隻剩下爸爸變成植物人了,這輩子可能都無法醒過來了!植物人!那是什麼字眼啊,他們家不是什麼大富大貴,頂多算得上是小康家庭,如果陳有為無法醒過來的話,家裏即將麵臨著沒有生計,隻有一直被追債的日子。
“孩子他爸,這算什麼事啊!嗚,孩子他爸。”朱倩文哭著趴在陳有為身上。
陳子宣輕輕拍著朱倩文的背,抬頭便看到沉默的陳月明,隻看到她蒼白虛弱的臉上扯出一抹苦笑,陳子宣低下頭,安慰的話說不出口,因為連他都無法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
陳月明隻能麵無表情地站在一旁,她覺察到弟弟的視線,但她一直忍住沒有哭雖然顫抖的雙手早就出賣了她害怕的情緒,她知道家裏一直有債沒還清,現在爸爸出事了,家裏的頂梁柱崩塌了,一直支撐著家偷偷給她錢交費用的爸爸倒下了,她能想象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從爸爸住院起她就知道,隻是沒想到比她預料中來得快。
“從明天起,你就別想著上學什麼的了,你要知道,宣兒還小,而你是姐姐,你必須頂替爸爸的任務,想著家人,努力賺錢養家給弟弟賺學費知道嗎?”
“媽媽!姐姐她還要讀書,姐姐成績那麼優秀,她考上的都不用交學費,隻是用一點點夥食費而已。花費不了什麼錢的!實在,實在不行的話。宣兒,宣兒不讀也沒關係的!”陳子宣抱著陳月明哭喊道,姐姐,他知道姐姐想要讀書,他要幫姐姐實現她的願望,她是比媽媽更讓他敬愛的人啊!
“你說什麼呀你!你是家裏唯一的男丁,你要努力讀書,將來還要爭取考大學的,讓你姐讀什麼書啊,你做個有出息的人,將來好孝敬爸媽,這樣才有用,你知不知道!你姐姐隻是個女孩子,讀再多的書都沒有用,將來還要嫁人,還不如早些出去打工賺點夥食費學費回來給你!陳月明,你聽到了沒?”朱倩文眼睛挽起袖子看著陳月明,似乎隻要她一搖頭就會隨時準備把她扔出去。
陳月明隻是覺得有些諷刺,平時在四周鄰居眼裏和藹可親的母親大人現在竟如此醜陋不堪,懶得張嘴和她說話,把頭埋到弟弟的懷裏沉思。爸爸住院的費用,家裏欠下的債還有弟弟的學費,她想繼續讀下去也難吧,雖然她與這所謂的家人根本就不親,離開家應該也沒有什麼不妥,她心裏,放不下的也隻有香香和她這可愛的弟弟。
“你聽到沒有,我們家可沒欠你什麼!隻不過要你到外麵打工賺點錢回來,不委屈你吧?你爸爸可還躺在床上,他的醫療費可不少,而且我還養了你那麼多年!”朱倩文咬牙切齒地大喊。
“媽!別再說了!如果家裏那麼缺錢,我,我跟姐姐一起去!去打工,賺錢回來養你和爸爸!”陳子宣揚起頭,憤怒地看著他的媽媽。
“說什麼呀!好宣兒,你還小,還要讀書,去什麼去!”朱倩文有些恨鐵不成剛地看著陳子宣,他可是他們家的獨苗,寶貝他疼他都來不及了,怎麼舍得讓他不讀書出去外麵吃苦打工?
“我該做什麼,我自會安排,不用你操心!朱!阿!姨!”聽煩了朱倩文的嘮叨,陳月明抬起頭,冷冷地回了句。
朱倩文扯了扯嘴角,還想說點什麼卻在觸到陳月明冷冷的眸光的時候停住了。最好是這樣,不用她浪費那麼多口水,自己主動出去更好,就算不賺錢回來也沒關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