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的水井底下,都是地下河,那房子取代了地下河的位置,卻能使水井不幹涸,不知是有什麼奧妙。
水麵離井口至少有四五丈,水井井壁以青石砌成,底下大,井口小,青石被打磨得光溜溜的,沒有可攀援之處,而且這口井看上去有年月了,井壁還長滿了青苔。古風試著跳了一下,由於身在水中,無處借力,隻躍了一丈餘高,便重新落入水中。
上麵天色明亮,由於曾經昏迷,也不知時間過去多久了。現在是黃昏還是早上?若是早上,說不定還會有打水的人經過,便可用繩索將自己和小三救出,若是晚上,那……說不定就得在這井裏過一夜了。
過了許久,忽然醒悟:這麼深的水井,若無轆轤,怎麼打水?既然沒有轆轤,那說明這井早已廢棄,又怎麼會有人前來打水?想到此處,心裏不由連連叫苦。
無奈之下,隻好放聲高呼:“有人落井啦!快來救命啊!”
喊了十數聲,隻聽上麵傳來腳步聲,終於有人聞聲趕來。
那人嘴裏罵罵咧咧的過來,探頭看了看,許是井下昏暗,看不清楚,嘀咕了一聲:“這地方平時鬼都沒有一個,還有人能掉進這裏,真不知眼睛長哪兒去了!你等著啊,我去找繩子!”說著,又踢踏踢踏,懶洋洋地走開了。
古風在井下苦笑,又暗自慶幸,這裏不知是何處,但看來是人跡罕至,可以少掉不少麻煩。
約有一炷香的功夫,那人又回轉來,在井口喊了一聲,隨即一團繩子拋了下來。那繩子卻不夠長,堪堪垂到古風頭頂約一丈處,便已到底。古風無奈,隻好懷抱小三,再度一躍,單手抓住繩子。井上那人手中繩子忽地一沉,險些也被拉入井裏,忍不住破口大罵,卻依然兩手交替,用力拉起繩子。
古風聽他罵得難聽,也不還口,隻想著畢竟是他救了自己,罵就罵幾句吧,權當聽到貓狗在叫。
慢慢升到井口,那人已看到古風相貌,眉毛一豎,臉上露出獰笑,正要說什麼,忽然又看見古風懷裏的小三,神情一頓,似乎受到驚嚇,手中繩子立刻鬆了開來。幸好古風反應迅速,此時離井口已隻有數尺,井壁收攏,已不似底下那樣寬闊,他四肢迅速張開,撐住井壁,小三反應也極迅速,四爪牢牢抓住古風胸前衣襟,這才沒有掉下去。古風雙手雙腿同時用力,向上一縱,躍出井口,輕飄飄在一旁落下。定睛看向那人,居然就是那天王家留下監視自己的那人。
原來此人那天跟丟了古風幾個,回到王家,便受到處罰,被派到這荒僻一角看守菜地,還受到同伴譏笑,對古風幾人真是恨之入骨,在心裏想著,要是再遇到那小賊,一定活撕了他!可是想到那邪門的小白狗,又心裏發毛。
今天早上,正在東廁出恭,忽聽得廢棄老井裏有人呼救,誰知道救起來居然是那小子!如果隻有那小子也就罷了,正好消遣消遣他出一口惡氣,誰知道那小白狗居然也在一起!這真是走路以為撿了個寶,誰知撿起個馬蜂窩。昨天還在昔日同伴麵前放狠話,說那小子再出現就如何如何,今天真的出現了,卻又不敢動手。一股子氣憋得他滿臉通紅。
古風看了他一眼,便不再多看,畢竟,憑自己精元十級的實力,眼前這人早已不必放在眼裏,何況還有小三警戒。
連續在地下呆了這麼久,溫暖的陽光曬在身上,覺得分外舒坦。看看太陽高度,時辰約莫辰巳,隻是不知離出城那日已過了幾天。所處之地是個菜園,不遠處是一片院落,而既然在這裏看到那人,不問可知,這裏應該是駝峰城王家。搖了搖頭,這算是什麼?冤家路窄,還是自投羅網?他雖然已經是精元十級,卻仍有自知之明,王家身為大城三大家族之一,家族內必有氣域境高手。
那人好像剛從驚嚇中醒覺過來,忽然轉身狂奔,口中大呼:“那小子出現啦,在菜園裏,快來人啊!還有小狗啊!”
古風愕然,繼而失笑。聽他喊的,不知道是叫人來還是叫狗來。菜園在院落西北,旁邊就是高高的圍牆,古風也不去追趕理會那人,招呼小三一聲,隨即越牆而出。
隻聽後麵牆內一片喧嘩,古風頭也不會,和小三穿街走巷,刹那遠去。
跑出數裏之後,這才思索去向。也不知時間已過去幾天,上林學院招生是否已經結束,表哥他們情況如何?如此想著,腳步便不由向上林學院方向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