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遴選宦官的事比宮中選修要複雜的多,倒也不是程序麻煩,隻是這畢竟是動刀的事,而且是在關鍵部位,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何況是那私密部位,嬌羞之處呢。
這自下過遴選中官的旨意以來,從遴選到動手術,再到傷口愈合,林林總總的都算上時日怕是要有小半年。
這遴選的旨意從大周(唐)的皇都洛陽傳到嶺南之後,武皇也不曾在有意提起。
那日,因著自己傷秋歎時的一腔愁緒,引得上陽宮中愁緒彌漫,服侍小宮監失手碎了玉杯,才有這般旨意。軍國大事連連不斷,一時興起的想法值不得皇帝如此掛懷。
君上動動嘴,臣下就要跑斷腿。為君的一句話,或許時候自己都會覺得有些不值當的話,一旦傳出中宮,它就會想身體的血液,順著官道,帝國的血管,流向帝國的每一個角落,讓後幻化成無盡的悲歡離合。
如果說,這就是命運,如元一這般一眾公子兒郎,此生斷不會想到自己的命運改變自一支被打碎的玉杯,人生的“杯具”大抵如此。
皇都的秋意還固執的留在枝頭,不肯就去,片片紅葉,在風中搖擺,似乎有說不盡的心緒。
一陣北風鬥起,不禁讓路上的行人裹緊了衣裝,冬天的腳步到底是擋不住的。
這春發夏榮,秋收冬藏,四時規律須是罔興不替的,世間萬物,若能按照四時運作而動,大抵不會出現什麼差錯,若是逆時而動,大抵也不會有什麼好的結果。
武皇即得易之、昌宗二兄弟為床畔臣工,哪有不盡力溝通交流的道理,長戀春宵,蠻狠夜短,但畢竟這身體不似鋼鐵,是以這入秋以來總覺得神情困乏,身子懨懨。
平日裏常依“結跏趺坐”,調養身心。這幾日並不見湊效。
“婉兒,我近日總感身體不適,竟至結跏趺坐也不能起到半分作用,看來是要祈福了”
“陛下言重了,這時令變換,自然萬物都要有一個調試,身體略感不適也是正常”
“罷了,細算來,忙於朝堂公務,除了按製禮該祈福的節事,這段時間卻也是很少去祈福了。你且去準備一下,盡快成行吧。”
“陛下可還是要在天聖堂?”
“每每都在天聖堂,連著宮門都不曾出,困頓了遐思,何以能感應我佛,與天溝通?”
“陛下,奉先寺可好?祈福之外,也正好可以散散心。看一看這‘龍門山色’”
“婉兒說笑,這山色自是春夏的好,哪有這秋冬之際去看山景的。”
“陛下,春夏自有它的翠綠,可秋冬盡可見它的蒼茫。有如我大周這雄渾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