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的黑衣人聽到李仲如此問道,沉吟了片刻後朗然回答李仲道:“也罷,事已至此,某便與大人和盤托出,也算是報答些許此前大人對我的厚愛。”
黑衣人頓了頓然後繼續說道:“某家大人便是先王親封的打虎將宣州刺史李遇!”
“打虎將?宣州刺史?”
“不錯,李大人便是我家主公。”
“什麼打虎將?什麼宣州刺史?不過是個欲壑難填來狼子野心的無恥之徒!”李仲一聽到這醉仙樓的李掌櫃竟是為宣州李遇效力的,反應非常激烈,當即厲聲嗬斥其道。
此刻早已經圖窮匕見,一身勁裝打扮的李掌櫃也再沒了經營醉仙樓時候的好脾氣,當即反駁李仲道:“李大人如此說辭,請恕李巴我不敢苟同。如今朝廷雖名義上仍為楊家,可實際上早已經被徐溫這狗賊竊去了,大肆打壓忠臣屠戮賢良,所為何事還不是昭然若揭?若任由其這麼下去,國家終將國之不國!”
李掌櫃頓了頓又繼續說道:“我家大人出身草莽,承蒙先王垂青才有了今日的成就和地位,看著這般情況早已心急如焚,隻是苦於自身實力較弱才不得不與他徐溫狗賊虛與委蛇,如今終因他徐溫狗賊逼迫太甚,竟然左右國家王位更迭,這種局麵又豈是一個忠於楊家的臣子所能接受的?於是我家主公不顧自身勢力弱小,哪怕僅以宣州一地高舉義幟,也誓要與他徐溫狗賊搏上一搏,如此忠君愛國之人又其能是心懷狼子野心的無恥之徒?”
李掌櫃又繼續說道:“大人您也頗受先王恩惠,此時自當與我家大人同進退,擁立臨川王殿下為國之正統,號召所有忠於楊家的州縣共同對抗徐溫老賊,以謀求楊家複興才是,想必以李大人在士林之中的威望,可以給臨川王殿下帶來很大的幫助呢!”
李遇,現在的宣州刺史,是早年便跟隨著楊行密的一員猛將,李遇不僅銳不可當,而且兼有不錯的謀略甚至還有一定的政治才能,相傳因其早年武藝出眾曾在同楊行密一起出獵的時候手刃一隻突然出現的老虎保護了楊行密的安全,從而被稱之為打虎將。
雖然李遇被稱之為打虎將,可使他真正名揚天下的還是他其他方麵的才能。要知道早年跟隨楊行密一起打天下的兄弟們文化程度並不高,其中絕大多數的人是勇猛有餘而策略不足的猛張飛,這在剛開始好勇鬥狠的小規模戰鬥中效果很好,但是隨著楊行密的地盤越發做大以後,分身乏術的楊行密就開始逐漸需要一些可靠的兄弟來幫他分分憂了。
李遇便是在這一段時間冒出頭的,因為他能文能武足以獨當一麵,楊行密便經常讓他去獨自麵對錢謬。錢謬也是草莽出身,他作為一位市井小民能發展到眼下十餘州郡勢力,可以同自己身邊任何一方勢力分禮抗衡,那自然也是人中龍鳳,個人實力非常了得。
楊行密雖然在實力上要全麵強於錢繆,但是因為在那些年中原地區的宣武軍朱溫勢頭太過威猛,而楊行密又和朱溫勢力範圍接壤,所以自然是首當其衝。為了生存,楊行密隻能把自己的絕大部分精力都放在阻止朱溫南侵上麵,對於錢繆,王審知,劉隱這幾個明明是躲在自己大樹下麵乘涼,卻又不知唇亡齒寒的道理,動不動襲擾自己一番的勢力不勝其煩,可又無可奈何,為了守備自己的地盤,楊行密隻得派出幾個自己信得過的下屬前去分別坐鎮,其中李遇便是派去常州坐鎮防禦錢繆的主將。
同東南人傑級別的錢繆對壘,無論是個人能力還是麾下軍隊實力和數量都明顯處於劣勢的李遇自然占不到什麼便宜,可讓楊行密驚喜的是李遇竟然也沒有吃什麼大虧。李遇防守的常州可謂是楊行密防禦錢繆的門戶,常州的地形算不得多險要,但是畢竟城高且堅,還是有利於防守的,若一旦常州有失,那楊行密整個在江南的大片沃土便都會成為待宰的羔羊。
自知責任重大的李遇麵對著敵眾我寡的不利局麵基本上會采取龜縮防守的策略,錢繆雖然能力出眾,屬下也足夠三軍效命,但是麵對著常州這個鐵王八卻實在沒有什麼好辦法,長年累月在進攻常州的戰鬥中不僅徒勞無功而且往往會碰的頭破血流。
而李遇呢雖然經常被錢繆打的日薄西山氣息奄奄人命危淺眼看就要城破人亡,可卻總能吊著一口氣撐到楊行密率領大軍回援,麵對著多次重複毫無新意的劇情,作為“大反派”的錢繆對於隻能演“百折不撓”的配角這個劇情設定自然非常不開森,但再羞憤異常心有不甘卻也無可奈何,結果反而成就了李遇打虎將的美名。而李遇也因為抵禦錢繆有功而被楊行密一直非常看重,經常委以重任,最後竟然把宣州這國內重要的錢糧兵員的供給地區刺史的位置交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