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鬆目不轉睛地看著漸漸遠去的身影,緊緊握拳說了一句,語氣中透著一種深信不疑的信念!
方氏部族坐北朝南,建在一麵高不見頂的峭壁之下,北部被石板鋪平,部族的核心建築就在這一帶,往南,是一片約十裏廣闊的丘陵,數千石屋錯落在丘陵各處,方嶽家在東南麵,從他家再往南,就是廣闊的原野。
看著四周粗獷而高大的石質建築,方嶽仍有種恍然隔世的感覺,搖了搖頭,繼續向家中走去。
遠遠的,一個溫馨的身影落入眼簾,知道是母親在等自己,他心中不由躊躇起來。
“嶽兒,怎麼樣?”
看到他,那道高大的身影飛快地迎了上來,滿臉的擔擾。
“娘!”
方嶽看著身前的女子,心中微疼,爹不讓她去,她肯定一直等在屋後吧。
“娘,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他努力平靜地看著母親洛雲夕,卻不敢看洛雲夕傷心失望的眼神,說完暗咬著牙,大步向屋後的碧羅竹林走去。
“嶽兒!”看著兒子有些消瘦的身影,洛雲夕的眼淚涮的就流了下來,兒子這麼努力,受了這麼多苦,卻還是被活活受了廢黜之辱,叫她怎能不悲從心來。
“方鐵雄!如果嶽兒二十歲前不能打破魔咒,我拚著叛族,也要讓你家破人亡!”
一想到方鐵雄,她就殺機狂湧!一股血煞之氣從她身上激射而出,竟迫得路邊的紛紛草木倒伏!
她前後生育了三個兒女,十年前小女兒方霏詭異失蹤,從此再無音訊,大兒子方奕也在六年前離家遠行,一去不歸。
這幾年來,她與方戈在方嶽身上傾注了全部的關愛,可他因為傳承了胸墜,修為停滯不前,倍受排擠羞辱,一年前更是差點被暗算致死,現在又被廢黜,一切都是因為那個方鐵雄!
感覺到身後傳來的無盡殺意,方嶽仍不住心潮澎湃,一雙手掌竟握得咯吱作響!他在心中默默發誓,哪怕以血與命作為代價,也要突破壁壘,絕不能再讓父母失望!
他大步到翡翠般的竹林中,在墨石上坐下,拚命苦修起來。
距離血池覺醒不足一年,既揚言要奪回屬於自己的一切,首先就必須爭奪到血池覺醒的名額,而五十年一度的血池覺醒隻能容納五人,部族三十以下的後輩都盯著這五個名額,即使被喻為天才、去年就已五重的方玉生,也沒有必勝的把握,他必須分秒必爭!
可現實往往殘酷無比,他以近乎瘋狂的方式修煉衝擊,可直到血管近乎爆裂,修為的提升微乎其微,壁壘仍是紋絲不動,似乎他的努力都是無用功。
盡管如此,但他目光依然堅定,他堅信自己的情況特殊,隻要突破三重,或許就是一片坦途。
略微感受了一下,他發現其實並不是全無收獲,至少隕星訣又完善了幾分。除他之外,從沒聽說族中有誰能在修煉中修複隕星訣,這正是他堅信自己情況特殊的原因。
“隕星訣似乎一直在修複,萬年之前還是天階,如果一直這樣的話,不知能恢複到什麼程度?”
方氏部族曆經滄桑,傳承了無數年的隕星訣也從傳說中的天階,跌落到玄階上品,進一步導致方氏快速衰落。
按理說功法修複是大能才有的手段,可方嶽這一年的苦修,一直使殘缺的隕星訣在緩緩的修複,令他心中不免多了幾分期待。
“異想天開,即使能修複到天階又怎樣,遠水解不了近渴……”
無邊的昏暗籠罩而來,他默默起身,心情沉重地向石屋中走去。
“爹怎麼還沒回來?”
進屋後,感覺不到方戈的氣息,他有些奇怪,換作平日,方戈早該回來了,現在正是晚餐的時間。
回到自己的房中,他仰躺在石床上看著青色的屋頂,心已飛回那個蔚藍的星球。
一片葛紅色的危崖之上,滿地都是敵人的血肉殘肢,他渾身浴血,遍體鱗傷,神情卻像得到了莫大的解脫,將短劍輕輕一送,在心髒被殺手界第二人無麵刺破的同時,也將對方的左胸刺穿,玉石俱焚。
“恩怨已了,再去想它作什麼!”
突然,他搖了搖頭,將腦中的畫麵驅散,伸手將一直掛在胸前的墜子托起,放在眼前察看起來。
這是一枚球型的胸墜,上麵縷刻著不少密紋,顯得古樸玄奧,一點點微弱的紫光從不明的質地中透出,更添了幾分神秘的色彩。
自從接受傳承起,這個胸墜就帶在他胸口,據方戈說,這枚胸墜將一直伴隨著他,除非死亡,否則無論如何都解不下來。
“這光又濃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