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諾,快點。”朋友叫我的名字,我微微一愣,點點頭,快步跟在朋友後麵。
2
許唯染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朋友在客廳裏看電視,她把聲音開的很大,我走出客廳,按下接停鍵。
“你去哪裏了?”
“朋友家。”
“哦,好。”他很久沒有說話,我也沒說話,保持著安靜和冷漠。
我看著外麵的雪,眼睛突然有些疼。
停頓了很久很久,電話那端突然又有了聲音,帶著沙啞的聲音和風呼呼的響聲。
“妹妹,照顧好自己。”
我記得門外望著許唯染歸來的自己,但我的視線裏永遠都是空無一人,如今在朋友的門外,我恍惚間突然看見了許唯染。
隻是一個黑色的小點,然後迅速的消失在白茫茫的天地間。
回到客廳,朋友靜靜的看著窗外,眼睛裏再也沒有平時打鬧的浮躁,朋友安靜的像是住在一個平淡無奇的水麵,波瀾不驚,不動聲色。
回來啦。
朋友每次吟著這一句平靜的話就會勾起嘴唇,冰冷的劉海搭在臉上,隨著光亮潤了起來。
窗外的光亮似乎也慢慢變得溫柔了,她垂下眼角,從屋裏搬來的座椅上被炙熱的火彈出金色的花,開在她的心頭。
她笑了,離她不遠處的屋外在滴水,冰水順著瓦片而去,滴落在安靜的泥土上,潮濕填滿了空氣。
“聽說你哥哥是個總裁,長的也特帥,對你特別好,真羨慕你啊。”朋友的臉上掛著燦爛的笑,漂亮的眼睛彎彎的,像一輪彎月。
“嗯,我去做飯。”我點點頭,不敢對視她那雙灼熱的眼睛。
“許諾,你早就知道了吧,你的眼睛早就看出來了吧,無論我藏的有多深,演的有多真,你隻需要看我一眼,就可以識破我所有的伎倆,看著我拙劣的演技,看著我假意的笑,你的心裏是不是覺得我特別的可笑,而看破不說破,是你對我還有最後一分的憐憫。”
朋友轉過頭,依然看著窗外的雪,繼續說:
“我苟活在這個世界,空蕩蕩的心裏像是被鑿了一個大大的洞,虛無縹緲的冷刺穿了我的心髒,我想逃,想躲,終究是無奈的,沒有以前的記憶,我永遠都填不滿那個洞。”
我不說話,轉過身朝廚房走去,朋友突然在我身後開懷大笑,冷冷的說了一句:
“許諾,原來你是一個膽小鬼。”
朋友吃不下飯,坐在房子的天台上發呆,雪落在她的衣服上,轉眼間又變成雨水,衣服上染上了一滴滴的水漬,像被燙出了一個個小小的黑洞。
我裹緊了衣服,走向朋友,陰冷的天氣裏,雪花落在我的衣領,一大片的雪花化成一團,帶著絲絲入骨的涼意,浸濕了脖頸。
“回來啦,回來啦……”她背對著我,自言自語的看著遠方。
我站在原地,一言不發,雪化作雨,把衣服燙出了一個又一個洞。
“竹歌。”
朋友轉過頭,看著我,點了點頭。
2
竹歌一遍遍的嚐試去擦牆上的瓷磚,黑色的點牢牢地刻在她的視線裏,竹歌別過頭,將髒亂的帕子浸在充斥著洗衣服味道的汙水裏,指肚泛白,竹歌失神的盯著自己的手。
牆邊稀裏嘩啦的聲音一點點的傾倒而來。
“竹歌,別擦了,媽回來了。”
竹歌端起汙水,冷漠疏離,麵前的槿七身體微微一顫,悄悄的向一旁讓了讓,卻裝作恥高氣揚的模樣,看著竹歌走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