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時候滿懷希望,回的時候卻滿心失落,我在飛機上不斷在想這次失算的地方,意識到某次不該押,另一次又不該跟,還有一次則不該押那麼大。又想若不來澳門至少還有30萬,現在連不但30萬沒了連信用卡都刷爆了兩張,這樣我本來打算投資幹點事業的錢都沒了。
因為晚上沒睡好,所以在飛機上也迷迷糊糊,中途空姐送了盒錫紙包的午飯加甜點,甜點很甜,我抿著黏在舌頭上的甜味,想起了一個古老的故事:有人被一群人追殺,他逃跑途中發現對麵來了一隻獠牙上滴著口水的豺狼,於是換方向再跑,卻慌慌張張掉進一口枯井,幸好抓住了一根插在井壁上的柴棍,抬頭看時,井口遙不可及,低頭看時,井底竟然爬著一群毒蛇!正思脫身策,又看見這根保命的柴棍的根部,正在被兩隻老鼠啃噬,時刻都會斷裂。這個人滿心恐慌,卻感覺手上發粘,發現那根柴棍上竟然有一些蜂蜜,正在一滴滴地往下落。於是,這個人張嘴吃著滴落的蜂蜜,忘了周遭的這一切。
也許,上次我嚐的就是這蜜,現在這蜜快吃光了,那柴棍要斷了。
兩點多到的沈陽桃仙機場,夏一鳴來接的我,他看我帶著寧寧,臉上有些驚詫,但當麵也沒說什麼,我倆有半年沒見,夏一鳴胖了些,我笑著問他是不是當了官舒服了不少,夏一鳴隻歎了口氣,說:看著可是真好。說他現在一點也沒以前快樂,還不如接著幹那公司呢,又問我怎麼從北京回來,我謊稱我去聯係了幾個外彙方麵的朋友,準備做個相關的網站--我不想讓任何認識我的人知道我去澳門賭了,當然大海這樣本身就是賭徒的除外。
等拿到那個節外生枝的十字繡,已經是下午四點了,跟送我十字繡的阿姨聊了一會兒,她對我的評價是:一表人才。我心想:以後我再也不以貌取人了,外表太具有欺騙性了。
又上了夏一鳴的車,跟他一起吃了頓飯,席間寧寧去廁所,夏一鳴問我和寧寧來往多長時間了,我說有幾個月了,夏一鳴給我遞了根煙,說:你都快結婚了,輕點折騰吧。
帶著寧寧也不能在夏一鳴那住下,於是打算乘當晚的火車回家,夏一鳴把我們送到車站後有事走了,我忽然想到胖子,這家夥上次給我打電話時是在沈陽,不知現在還在不在,他欠我那四萬……就算四萬吧!也不知有沒有希望還,以前不缺錢也就罷了,他若還了,至少我信用卡能還清了。我拿起電話,找到胖子的號碼,猶豫了半天,心想以胖子的性格,若有錢應該是會還我的,一直沒聯係應該是沒錢了。又想,怎麼也算是相識一場,打個電話問候一下吧!
那邊響了不長時間,有人接了,是胖子,聽聲音那邊有些嘈雜,跟胖子說話嗓子有些沙啞,聲音也斷斷續續,胖子說他打算戒賭了,但一下戒有點難,他準備慢慢戒,規定一周最多賭三次……說這話時我聽到那邊的背景音裏麵有人在罵“又是兔子”。
本來還想把他叫出來吃頓飯,聽胖子這理論後我想我還是回家吧,沒勁。
那次回家之後,我的經濟狀況開始陷入危機,還完了信用卡,卡裏隻剩五萬多,想把外彙賬戶裏的錢全都提出來,但是不甘心又掛了個單,結果再次失敗又多賠了一萬,憤怒之下又掛,結果48小時候再賠兩萬,這才發現我根本不是在做投資,就是在賭,因為學到的外彙知識在這兩手失敗的交易中一點也沒用上。盡管一萬個不甘心,但還是沒敢再掛,把錢打回了賬戶,卻隻剩不到六萬。一咬牙,去旅行社交了三萬多去馬爾代夫度蜜月的錢,心想我給寧寧買衣東西前後都花了好幾萬,現在帶親老婆去度蜜月竟然舍不得錢,什麼玩意兒,花了!想到寧寧又想起護照上的那些章,趕緊去出入境管理局辦了個加急護照掛失,這才鬆了口氣,忽然覺得不想再這麼鬼鬼祟祟地過下去了,太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