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世界很大,我認識的人也很多,總還是有讓我繼續羨慕和仰視的人,比如學外彙的同學陳哥,他今天去歐洲明天去美國的,過個周末還要在海南,所以他還算是繼續保留的生活標杆。
起初我以為我對某個人的仰視是因為這個人比我有能力,後來我漸漸反應過來,這些仰視隻有一個理由:比我有錢。多年所謂市場經濟的發展,日漸沉淪的道德底線,信仰一步步遠離人心,到今天,對人成功與否的評判標準隻剩一個:錢。無論你的錢來自何方,無論你用什麼手段獲取,隻要你有,就可以得到尊重。就好比無才無德之輩給大學捐幾個錢,就可以當個名譽教授,甚至可以堂而皇之地地在講座上對大學生灌輸他們那些金錢至上的世界觀。在這片土地上,錢對良知和道德的驅逐,就如同古羅馬重甲兵用野蠻的力量毀掉了文明富庶的古希臘,又如隆隆的蒙古鐵騎以強盛的武力割斷了大宋血脈。蠻力固然可逞一時英雄,但重甲會爛,鐵騎會死,古希臘的思想卻流傳至今,甚至左右了歐洲文明。
是的,我知道,我知道光用錢來衡量一個人是一件不大對的事,但是我還是忍不住用錢來衡量,也許就像佛祖說的:這些道理我隻是知道,但並不懂,懂了也就不再疑惑了。
隨著婚期的一天天臨近,我變得一天比一天焦躁,首先是因為口袋裏錢越來越少,第二個就感覺我自由快樂的日子就要永遠消失了,再就是“很負責任”地認為為了這個家庭,我該打好經濟基礎。
於是我開始計劃全新的澳門之行,先是算了一下我的身家:卡裏三十六萬,外彙賬戶裏有將近十萬,另有十萬存在別的卡上。婚後蜜月預算六萬去馬爾代夫,結婚怎麼著也得留十多萬預備著,於是決定拿30萬本金去打。但是問題是我現在找不到什麼合適的理由離開家,經過簡單的思索之後,我決定:謊稱去沈陽參加同學婚禮,這樣可以光明正大地在至少離家兩天,兩天足夠澳門一個來回,雖說賭的時間短點有些趕,但按我的技術也足夠贏個三五十萬的了。再個是三個月來總想著澳門心裏癢癢的實在難受,主要是每次跟大海他們紮金花的時候,沒贏爽就在想什麼時候再去澳門爽一把。自從那次大贏了一把以後,我發覺什麼麻將啊紮金花之類的,都成了一種誘發劑,一旦玩起來,立刻把心中的小惡魔勾搭起來,讓你忍不住地想去澳門玩大的。聚賭次數越多,誘發就越強烈。經過三個月的不屑誘發,我已經無法抗拒澳門的勾引了,瘋了一般地想:即使隻能玩一天,我也得去一趟!
很奇怪,贏100多萬的時候我認為贏夠了,再也不需要賭了,心想100萬足夠我花很久很久了,但是隻過了區區三個月,我竟然又想去賭--關鍵是這種想法從澳門回來後一直就沒斷過。也許人永遠都不會嫌錢多,隻有貪欲會一直嫌錢少。隻有兩張郵票的人樂意分給別人一張,但是收藏了100張郵票的收藏者卻一張也不願給別人,這應該就是欲望的一種表現形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