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應她了,她笑了,一種很釋然的開心。

當然,酸楚的心並不能阻擋我賺錢的道路,想到酸楚這個詞,沒來由地想到我對自己賭桌表現的評價:小市民。

我認為,小市民這個詞,是對我賭神稱號的一個侮辱--但卻又是我不得不麵對的現實。我想起《賭神》裏周潤發主演的那個賭神高進,並假設了一下,如果片中高進像我一樣計較一兩萬的得失,計較給胖子買飛機票的幾千塊錢,那麼斤斤計較,賭神還能稱之為賭神麼?可曾有人見過熟知白菜和豬肉價格的賭神?賭神就該是瀟灑的,走路帶風的,淡定的孤注一擲且能贏的。

好吧,既然我不想再做小市民,那麼不如我來一次孤注一擲?我還有93萬--卡裏40萬,身上53萬。我問自己,去掉20萬的本金,我敢不敢把剩下的73萬孤注一擲呢?想象覺得不敢,又想,那把身上這53萬一把押上呢?糾結了半天,發現在自己還是不敢。於是得到了一個頗為沮喪的確認:看來我還是沒能擺脫小市民的思想。又想:不對,孤注一擲不的不一定就是賭神,也有可能是二逼,賭神隻有在有充分把握的前提下才孤注一擲。那麼……問題是什麼時候才算是有充分把握呢?

這問題難有答案,轉而開始自我總結:這次賭下來,我還是有進步的,雖然53萬一次我不敢,但是5.3萬一次我現在還是敢的。想到這裏又發覺5.3萬超出了我預定的2萬的投注基數,違反規定了。但這次我的心理障礙很快去除:你看,無論是當年還是現在,發財的,都是些違反規定的人,遵紀守法的人是沒前途的,而小市民往往是遵紀守法的,別那麼小家子氣,想當真正的賭神就得有點魄力!

猛然地,我就有了無比的信心和豪情,下意識開始哼哼費翔的那首《故鄉的雲》--我曾經豪情萬丈,歸來卻空空的行囊……唱到這發現不對啊,歌詞也太背了,什麼叫空空的行囊啊,啊呸!呸呸!什麼破歌,不唱了!

但是,還有個問題,就是我覺得能淨贏73萬真的是不少錢了,這次應該差不多了,既然我不跟胖子比了,那麼我覺得沒必要再賭下去了,73萬港幣合人民幣接近60萬,怎麼也夠我花一陣了,反正我也掌握技巧了,以後來澳門照樣還能贏,這次是不是應該見好就收呢?

這個問題剛問出來,答案就跟出來了:你看,房間都續了兩天,不如再玩一天?但是想到這我又想起胖子跟我說過他有一次本來是贏錢,但是因為房間還有一天才到期就多住了一萬,結果反倒輸光……不過那是胖子,他隻會爛賭,那是必然的,我跟他不一樣。

決定了,再拿20萬出來玩,贏到40萬就收手,輸光20萬也撤--即使隻剩53萬港幣也不少錢了。

結果下了賭場,玩了大概兩個多小時,眼看就要衝到40萬了,卻又輸回去了。到盈利隻有16萬的時候,我有些不耐煩了,沒到贏了又輸回去的時候我都感到很是不耐煩,在腦子裏盤算了一下,16萬扣掉7萬,正好本利夠100萬。100萬吉利,多餘的9萬讓我玩把大的吧!

結果那9萬還真就讓我砸中了,中了18萬後我的衝動再次襲擊了我的大腦,每當連贏或連輸都這樣,似乎靈魂脫離了身體,不那麼容易控製。瘋了一般將18萬砸了一把,又中了!可怕的是我竟還想再來,但猶豫再三,最終沒敢。

行了,夠了,足夠了,36萬了,總共有136萬了,這在幾天前我還不敢想象,現在卻就握在手中。我真的滿足了,盡管我還是有些許想賭的衝動,但因為贏的足夠多,所以克製住了。這就好比有俗語叫“輸急眼了”,卻沒有俗語叫“贏急眼了”,隻有得意忘形--也就是說贏的時候頂多會放浪形骸,但卻不會失去理智,隻有輸的時候才會失去理智。

再從賭場出來,隻感覺整個世界都與眾不同,臉上忍不住地掛著笑意,想憋都憋不住。腦門上好像有個牽引繩,讓我走路都覺得輕盈了許多,再看寧寧也覺笑顏如花,更不用說穿梭而過的美女了……

上到房間,我沒太多猶豫,準備退房走人。錢也到手了,跟家裏說我出來一個禮拜到十天,我在澳門裏裏外外才四天不到,也就是說我還可以再有一周左右的自由時間。我準備好好瀟灑一下。這瀟灑不僅僅在澳門,還在於祖國的大好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