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我也有些猶豫不定了,不知道該押莊還是押和,便隻看那假劉湧,心想他押什麼,反著押就是了。

他在那胃痛般糾結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沒經得住邊上那個巧舌如簧的家夥的鼓動,把身前所有的籌碼--目測至少五萬,一股腦全都推到了莊上。似乎準備孤注一擲了。

既然指路明燈都押了,我還有什麼選擇呢,反正上把也贏了,於是押了兩萬的閑,又押了五千萬的和、對子各一千,我總覺得似乎這種壓法更具有娛樂性,但事實上這種玩法盡管表麵上看似乎是規避了風險,事實上卻是用更高的虧損概率換取較低的收益,不過反正也贏了不少,誰在乎這些,玩爽了就是。老黑也押了三萬閑,其他賭客紛紛湧上,多數都押在莊上。

那假劉湧胃痛的感覺更重了,看那表情,擺在他眼前的牌就仿佛一顆定時炸彈,碰錯了什麼地方就會爆炸。假劉湧比劃了幾下,終於選定了一個開牌的手勢,開始摳……

話說人背運,似乎怎麼也是個不爽,最終開牌,竟然開了個和。假劉湧那五萬誠然保住了,但臉上那股孤注一擲的豪氣卻似有所減退。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任誰提刀大喊準備砍人的時候,忽然被人告知“別喊了,你牙上有個菜葉”。心理上都會經受一定的落差和打擊,難免有所泄氣。

我太開心了,本金保住了,還中了個和,收了四萬,這下贏21萬了,桌麵上連本帶利已經接近27萬了。我轉臉看了一眼那個紅夾克,還在那躍躍欲試的準備記賬。我琢磨著讓他這麼記下去我這贏得也不踏實,先把他那錢還了吧!盡管正一路順風不想起身,但是高利貸這三個字,還是把我逼起來了。我跟紅夾克說了聲,這就要還錢,結果算了算,竟然要還接近9萬塊?我一共才贏了幾把啊?這尼瑪抽得也太狠了吧?

不過高利貸終究是高利貸,我是惹不起,還是還上了。那紅夾克在那一個勁什麼恭喜好運的,給了他一千的小費。我很納悶一個青島人怎麼會跑到這裏幹疊碼,似乎在澳門幹疊碼的南方人多點,於是我就問他是不是輸光了所以來幹疊碼仔的?他說其實他還真沒怎麼輸,甚至都不怎麼賭,在青島當地他就因為能說會道,在遊戲廳給大哥放高利貸。後來他老大被牽扯進一場轟動全國的黑社會案件,被抓了。他是個低級別小弟,除了在遊戲廳給人跑腿放高利貸也沒幹什麼,但他怕一嚴打起來不問青紅皂白就得進去判幾年,於是就跑路了,因為他有道上兄弟在這幹疊碼,他也就到這混口飯了。

我很好奇地問,如果我輸光了,想幹疊碼,找你好使麼?紅夾克想了想,說如果真的走投無路了,他可以帶我去見他們老大,幹疊碼應該沒問題,但是能不能幹下去就看你自己了,還補充說也有些大老板輸光了幹這個,不過一般都受不了,還有一個老板輸光後幹了兩個月,受不了折磨跳樓自殺了。我又追問澳門自殺的人很多麼?紅夾克這次認真想了想:好像也不特別多,我也隻是偶爾聽說。

還了錢,再看身邊的寧寧,似乎也變得好看了些,心情好了看什麼都覺得美。那股子緊張勁過去了,我這才感覺有些餓了,這就到地下吃飯,老葡京地下商鋪街的那條走廊裏,大白腿姑娘們走來走去,因為我帶著寧寧,所以這次沒人來搭訕。不過眼神勾搭的還是有的。怎麼判斷這個姑娘是不是流鶯(澳門管小姐叫流鶯)呢?你可以選擇跟她對視,如果她看到你的眼神,嫵媚一笑,然後走到你身邊問一句:上樓麼?那麼就可以確定無疑了。而正常姑娘跟你對視後最多一笑,很快就會把眼神移開。

跟寧寧吃了頓飯,不過也有些心不在焉,因為總在回憶剛才的賭局,而且總感覺還沒盡興,因為這才剛剛回本,但意識深處對剛才借高利貸的行為隱隱有些後怕,我在想萬一我輸了會怎麼辦?如果輸了,他們究竟怎麼把我遠在家鄉的車給賣了然後拿到錢呢?忽然又想起胖子似乎跟我說過,抵押後輸光一般都是他們派人跟你到家,然後到了當地後,就會有當地大哥派人出麵收了你的抵押物然後賣錢。這麼說來,澳門回歸黑道大哥的意義更加重大--至少給黑道開辟了一條新的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