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球內,即便死亡冰棺的防禦能力再怎麼強,依舊被濃烈的火焰咒力削弱著。
“你抗不了多久的。”掄起拳頭,開始錘擊冰棺。
每一拳都帶著沉悶的回響砸在冰棺上。
“你自豪的領域已經沒有了,憑你現在的分身之軀,拿什麼與我抗衡。”
“哼……”隔著冰棺,傳來了朱鯉的聲音:“你們對於法術總是有一種錯誤的認知,覺得高階的就一定比低階的更好,就比如火屬性的‘熾’就一定比普通的火焰噴射更強力。”
“這是不對的,”冰棺的一部分融化開來,朱鯉的手從中伸出,接住了淩雁的拳頭。
手臂在接住淩雁拳頭的同時產生了巨大的形變,眼看著就要折斷,但它終究是能量體,竟自己緩慢恢複了原樣。
手中釋放出冰係法術,與淩雁對抗。大量的水汽在紅球內蒸發,朱鯉身上的寒氣在抵禦著裏麵的朱雀咒力:“玄武原本是水之神獸,最擅長的,便是水屬性的法術。”
淩雁微微皺眉。
剛剛朱鯉為了抵消熱量而釋放出寒氣,它化作的水汽在紅球內積壓過多,開始向外噴射。沒一會,紅球就因為內部壓力過大破了一個窟窿,就像開了嘴的高壓鍋一樣,蒸汽直向外衝。
蒸汽在外泄的過程中,還帶走了大量的朱雀咒力。
“咒力也是物質,它終究打破不了物理規則。”朱鯉看著咒力的流失道。
淩雁擴大領域,將蒸汽覆寫為火焰,又重新吸納回來。
但這時的咒力球就像是一個充氣過頭的氣球,剛把這個窟窿給補上,另一個就出現了。
紅球內的水汽越積越多,水汽所占的體積極大,白鳥朝凰的世相覆寫完全跟不上水汽的產生速度。
終於,超越了淩雁覆寫的臨界點,咒力球潰散了。
朱鯉一腳踢在淩雁胸口,借力後退,召喚出冰柱穩穩地站在上麵。
還是和以前一樣,朱鯉總是用一些小法術化解了對方的攻擊……可能,這次連法術都算不上。
朱鯉站穩,並沒有打算給淩雁喘息的機會,現在的球場裏麵全是剛剛冰刺領域融化後的水,完全變成了一個湖。
這才是玄武的主場。
下方的水全都擠在球場中,鎖住,完全不外流,就和史萊姆一樣。
淩雁被朱鯉踢了一腳,剛準備在地上落腳,卻沒想直接紮進了水中。
朱鯉盯著水麵。
水麵突然炸開,淩雁撲扇著龍翼就想向空中飛去。
腳下的水麵開始旋轉,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兩條水龍從裏鑽出,直接撞在淩雁身上。
水的壓力要遠超常人的想象,水龍衝擊在淩雁身上,將淩雁擊落,掉回水中。
漩渦越轉越快,強大的離心力使得淩雁無法脫離。奮力衝出水麵,卻在還沒離開水時,就又被水中躍起的水劍魚打回水中。
漩渦開始變形,由一個漩渦緩緩變為四個相同大小的旋窩,將淩雁在四個漩渦中來回壓製,混淆他的判斷。
朱鯉抬手,一個極小的空間門在掌心出現,一枚戒指掉入了他手中。
戒指在接觸到手掌的瞬間變換外形,變成了一把鋼片狀的刀。
如果有印象的話就知道,這把刀正是刺入珍妮身體後產生了變化的飲鬼刀。
飲鬼刀再次變形,變成了一把長矛,矛頭帶著倒刺。
朱鯉調整好姿勢,盯準水中的淩雁,將矛投擲而出。
飲鬼矛無聲無息地飛入水中,正中淩雁胸口。矛身發出耀眼的白光,強勁地咒力附加在矛尖上,這股咒力的穿刺力無比驚人,即便是淩雁身上的龍鎧也完全無法抵擋分毫,直接刺穿胸口,將淩雁死死地釘在地麵,並在刺穿的同時釋放出大量的寒氣將整個體育場的水都凝結為冰,把淩雁死死地封在了裏麵。
“哇,有一手啊。”不知何時,九尾偷偷出現在了朱鯉的身後:“雖然最後那矛上麵的咒力是本體注入後傳送過來的,但你僅憑分身就能做到如此地步。”“我真該羨慕玄武能找到這麼強的守墓人。”
“沒必要吧,”朱鯉好笑:“你不是準備永遠地活下去麼,羨慕什麼守墓人。”
“嗯……”九尾假裝作思考狀:“如果有你這樣好的仆人看守我的話,成為神獸也不是不可以的哦?”
朱鯉轉身:“但是你現在延續壽命的做法,完全沒有那個意思啊。”“按照約定,我幫你解決掉了淩雁,所以,現在輪到我解決你了。”
“啊?”九尾故作煩惱臉:“你在和我玩文字遊戲嗎?”
“我隻答應了解決淩雁。”朱鯉擺出戰鬥姿勢:“並沒說要放任你不管。”“淩雁的妹妹可能的確與我無關,但若是不奪回她的軀體,僅為了我自己的私欲阻止了淩雁,也太對不起他了。”
九尾將手環抱胸前,連連點頭:“我承認你有些想法,但是啊,你真的覺得你能戰勝我?”“你很厲害,但僅僅是作為守墓人。區區一個守墓人,想與身為妖神的我作對?還是以一個分身的狀態。”
“不試試怎麼知道呢,你現在不也不是本體嗎。隻要將你弱化到一定程度,也不是不可能。”
“嗬嗬嗬,”九尾狂笑:“你們將這具軀體拿回去又能怎樣?即便項淩雁擁有了龍族的禁忌知識能夠將靈魂歸回原位,但這具身體裏的靈魂意識早就被我抹除了!”
咧開嘴露出兩顆獠牙:“你們即便打敗了我,帶回去的也隻是一具空殼,一個植物人罷了。”
“咚!”九尾話音剛落,腳下就傳來巨大的聲響,是有什麼東西撞擊的聲音。
“咚!”
“咚!”
朱鯉和九尾同時下望,原本被冰凍得死死的球場冰麵裂開了一道口子,仔細看的話,還有藍色的咒力從裂縫中泄漏出來。
“碧藍之森。”
轉眼間,藍色火焰噴薄而出遮蔽了視野。
藍色火焰附著在冰上,與朱雀的火焰不同,它們開始蠶食冰霜。
一道白影從裂縫中飛出,朱鯉急忙伸手。飛出的正是飲鬼矛,朱鯉張開手掌,飲鬼矛像是聽到了呼喚,化身重新變為戒指戴到了朱鯉的手上。
冰麵徹底被吞噬出了一個窟窿,火焰托舉著淩雁從窟窿裏出來。
他的胸口還有著明顯的傷痕,但已經開始治愈了。飲鬼矛有著倒鉤,這是忍受了多大的痛苦才能如此直接地將其拔出。
“九尾,你是不是做的太過分了。”淩雁怒在心頭:“當年玄舞想要侵占我身體時也僅僅是封印住我的靈魂,而你卻直接將人格抹殺了。”
“嗯……不對不對,”九尾道:“由於你的關係,這具軀體原本的靈魂轉移到了你的體內,而我抹掉的,隻是複製品的人格。是原本就不存在的東西。”
“其實這個結果是皆大歡喜的。”九尾嘿嘿一笑。
淩雁不再說話。
“玄武的守墓人喲,你看,你對我的約定還沒有完成哦。”
“唉。”朱鯉皺眉。
淩雁動身了:“不,朱鯉他已經阻擋過我一次了,阻擋了我朱雀的部分。”
背上龍翼張開,撲扇一下衝天而起。
“快上,他張開翅膀就是他的魄具防禦力最弱的時候。”九尾在朱鯉後麵喊道。
朱鯉無可奈何,準備應戰。
“你就休息一下吧。”
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
朱鯉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回頭。隻見身後,淩雁的半個身子已經從傳送口裏鑽了出來,瞬間來到了他的身後。
“空間魔法?龍族的?”朱鯉快速開啟冰霜鎧甲,薄冰開始覆蓋在身上。
淩雁握緊拳頭,透明的咒力環繞其上,一拳擊出,將朱鯉打得倒飛而出,身上還沒有成型的鎧甲被擊碎。
龍吟聲傳來,一個黑色圓罩罩住了被打落在地的朱鯉,這個罩子乃是黑暗屬性,黑暗咒力滲透進朱鯉體內,詛咒發動,將四方晶死死壓製住,不再為軀體提供法術回路,切斷了咒力的循環。
“.…..”朱鯉被淩雁一連串的進攻整懵了。
四方晶停止了運作,朱鯉將不能再動彈分毫。
“你不是說我沒有自己的領域嗎,”淩雁道:“幽冥,這便是我獨有的領域之一。得益於我這具被龍原錘打精煉後的身體,我能夠使用內領域在任何我擁有的屬性中隨意切換。”
淩雁的身體散發出朱雀的火焰,轉眼間又變為藍色火焰,隨之變為無色,再變為黑暗屬性。轉身,身上的光芒收回體內,這次,一層紫色的能量透體而出。
九尾的笑容終於從臉上消失了:“這是我的咒力。”
“沒錯,”淩雁低頭看了眼身上的紫色咒力:“琳惠作為你契約者的繼承人,當然是正常簽下了契約的。”“而你現在這幅模樣,即便有方法,也沒能力取消這個契約。”
“我可以用你自己的法術來對付你,這樣會不會很爽呢?”
“你這個怪物!”九尾皺眉,這樣說的話,豈不是自己現在麵對著淩雁,竟沒有勝算嗎?
對方至少也擁有九尾契約者的力量,而琳惠的身體正是以契約者或是守墓人的身份存在的,最高也隻能調用守墓人強度的咒力……再加上淩雁的身體強度,能力還在普通契約者之上!
若是現在放棄琳惠的身體,以龍族的知識,必定會對身體進行淨化,再想附身回來可就難了!
種種情況都對九尾不利。
她終究還是低估了淩雁的實力。
這時,叛離者們開始在球場的四周出現,聚集。他們知道首領將要麵臨困難,主動上前了。
對呀!我還有如此多的信徒!隻要用人海戰術!
“一群雜魚。”淩雁看都不看一眼:“我說一不二,把琳惠的身體還給我。”
“外道領域,幽魂共鳴。”
一股股的咒力波從淩雁身上釋放,並且還不是同一種咒力,而是眾多屬性相互融合,混雜。
九尾終於退縮了:“什麼東西!”
一個黑色身影從淩雁身後出現:“咱乃龍族女王,黑暗主宰,奧尼爾丹。”
就和朱鯉用四方晶構成的身體一樣,完全的能量軀體。
緊接著是藍色咒力。
“我是血族新生吸血鬼,吞噬藍焰,葉峰。”
紅色。
“吾乃朱雀契約者,燎原之火,玄舞。”
紫色。
“我是九尾契約者,咒能奧術,項琳惠。”
最後,淩雁向前踏出一步:“我從來都不是一個人。”
額頭上的真理之眼亮起:“我是夢魘之子,魔人之王,項淩雁。”
……
一個月後。
“項淩雁老師,您好久沒回來了呢。”和剛來國光的時候一樣,依舊是那個叫莫雨的服務生接待淩雁。
“嗯?你把我記這麼清楚?”
“當年單排賽的亞軍,當然會記住啦,那年的比賽質量可是這幾年裏最高的呢。”莫雨用手扶下黑框眼鏡。
“哈哈,過獎了。”淩雁撓撓頭:“那麼,我要去學校。”
“好的!”莫雨按下電梯。
……
走出電梯,又是熟悉的校園,過去幾年了依舊沒有任何的變化。
淩雁慢步走在學生廣場上,這裏的社團正在招攬著新生。剛剛走過去的……魔導器社,裏麵的社員已經完全不認識了啊。
“淩雁老師!”賴芷尼跑了過來:“哇,您回來了,我太開心了!”
淩雁頭上直冒汗:“你怎麼在這……還沒畢業嗎?”
“哎呀……人家基礎學科不好,老掛科嘛……”“要不,老師來給我補習吧。”
“那,二宮呢?”
“他跳級畢業了啦。”
“噗,”淩雁差點噴出血來:“他比你小一年級吧,大哥。”
“嗨,小弟,你就算這麼叫我,我也不會罩著你的哦。”
芷尼故意扯開了話題。
“不過,這樣就又能和老師呆一起了呢。”芷尼嘻嘻一笑。
“你可別說你是我教出來的,我的第一個學生就留級,真是太難聽了。”
兩人嘻嘻哈哈地走過了廣場。
學校內有個小湖,湖邊架著棧道,淩雁知道她肯定在那裏。
“嗯,慢點走,左腳,右腳。”
這是……一個老朋友的聲音。
“早上好,紅磷,聖騎士。”
“哈?”紅磷抬起頭。
“心藍。”淩雁向坐在一旁的心藍點頭。
“早上好。”心藍也回以笑容。
最後,向著紅磷扶著的人:“早,琳惠。”
“早上好,淩雁……不,哥……哥哥。”
淩雁搖頭:“不必要勉強自己叫那個稱呼。”
“不,我……隻是還不太習慣。”
“淩雁,我一開始就看你不爽了,”紅磷插話:“你自己的妹妹,就扔在心藍這不管了?你算是哥哥嗎?”
淩雁微微皺眉:“我讓心藍幫忙,是因為她是我最信任的朋友,你在這摻合什麼?你是在傳輸妹控心得嗎?”
“哼,隨手扔給別人,你那叫兄長嗎?”“隻有我這樣的,才叫兄長!”
“嘿!你很跳啊!”
“嗯?”“我就跳,怎麼了?別以為你現在當了老師,我不敢拿你怎麼樣!”
“那來啊!”
“來啊!”
“來就來!”
“誰怕誰!”
“決鬥場見啊。”
“行啊。”
不遠處,湖邊的長凳上,朱鯉和朱鵲邊笑邊看著幾人在那打鬧著。
抬頭看看天,嗯,今天天氣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