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彩霞抱起唐子天問道怎麼了,唐子天不敢睜開雙眼,他害怕。他恐懼,他升起在大人眼中的小手,他摸索著什麼,是了,媽媽的脖子,他的指頭滑過媽媽的脖子,沒有了以前溫柔,溫熱的感覺,卻還是以往的細膩,軟綿綿的。他的小手抱住了媽媽,他再一次大聲的哭出來,他什麼都不想了,他想哭,他希望這是假的,他希望什麼都沒發生。可是媽媽輕輕的拍著他的背說道”不哭了,怎麼了,快要上課了,快點起來送你上個課了。“這一句話驚醒了唐子天,他學會了第一次掩飾,學會了一次撒謊,騙的不是媽媽,是自己。他推開了媽媽,媽媽沒有感覺到這一推是代表怎麼意思,唐子天還在抽搐著,卻不哭了,隻是哭的後遺症。他強忍著眼淚的下落,他強忍著自己的哭聲。很難受,哭都哭不出來,不是不會哭才是悲哀,而是不敢哭,不能哭,掩飾自己才是人類第一件自然而然學會的本事。他抽搐著呼吸著說道:”沒,沒怎麼,剛才難受。不。不知道,怎,怎麼了。“媽媽看他幾秒,見沒事說道:”那就趕緊穿衣服走吧,到學校個你買個烤餅子吃。“楊彩霞幫著唐子天穿好衣服領著他走出了他的房間,唐子天的眼睛看著那大床上雜亂的兩個被子,沒有拉開的窗簾讓那件臥室昏暗,唐子天感覺那是地獄,仿佛要吞噬他,他不禁的加快了腳步,卻也離開他的媽媽稍遠了一點,沒有再向以往拉起媽媽的手,他自己的手塞在了衣兜裏,顫抖著。身體也在顫抖著。他不敢去想了,他坐著媽媽的自行車,一路發呆,真的什麼都沒有想,他的記憶仿佛空白了,是的。小孩子嘛,記憶隻有那麼一點時間,怎麼會長呢?可是深入心靈呢?
他的腦海是空白的,卻不是白色的,明明陽光明媚的清晨,他突然很討厭,自然的討厭,不是想出來的,他眼睛中的路邊景象倒流著,他卻看不見,他用眼角的餘光看著媽媽的背影,黑色的西服裝帶給他的恐懼感,他也不自然的討厭了,或許現在的他什麼都討厭,因為他封鎖了思維,他排斥著一切,是腦海自然的被動,潛意識思維。可是誰在乎呢,這個清晨每個人都會有事情,每個人都會有故事,可是誰會在乎周圍其他的人呢,人們都看見了清晨天空一邊火紅的太陽,金色的陽光,卻沒有看見身後遠處天邊的黑暗,那是過去的黑夜。它,還會在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