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燕京最大的紈絝子弟,李文鼎感覺壓力山大。本以為從特種部隊“龍魂”歸來後,可以開開心心地當個敗家子,奈何天不遂人願啊!
“李三少,陳家的大小姐怎麼不鳥你?”
“鼎哥,你老頭又生氣了,說要打死你,快跑吧!”
“文鼎啊,你投資的公司又破產了?”
“李文鼎,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一直很平靜的李文鼎,聽到這句話突然就憤怒了:“誰踏馬走漏了風聲?!”
李文鼎一米八的個子,身形健碩,突然站起來還有那麼幾分壓迫力。然而對麵的中年人平靜無比,隻說了兩個字:“坐下。”
李文鼎無奈地坐回了板凳,心裏腹誹道:“你要不是我老子,我就揍你了。”
“接著寫。”李岩依舊平靜。
李文鼎不發一言,提起那杆紫毛硬毫。飽蘸墨汁後,深呼吸一次,重重落筆。
硬毫選用野兔毛製成,毛色紫黑光亮。
筆走龍蛇,一氣嗬成。
“三尺定山河。”
標準的行楷,力透紙背,金鉤銀畫。首字為濃,末字為枯,疏密得體。
“好字好字。”李文鼎讚歎不已,搖頭晃腦。
李岩目光緊鎖宣紙,反而皺起了眉頭。
他從字中,看到了不同尋常的東西。
劍意,殺伐之氣。
“從今往後,不準你再寫行楷,隻準寫簪花小楷!”李岩有些怒意,起身徑直離去。
李文鼎看著父親離去的身影,沉默片刻,再次提筆。
“韜光養晦,斂劍還鞘。”
簪花小楷,字跡清秀。
眼瞅父親走遠後,他直接從一樓的窗戶翻了出去,狂奔向後院。
院中遍植國槐,綠意盎然,亭台水榭,假山噴泉。中心一塊人工湖泊,其中遍植荷花,在夏季開得正繁茂。拱形石橋連接湖心亭,亭中兩人落座,對弈圍棋。
看到那兩人之後,李文鼎瞳孔微微收縮,瞬間恢複如常。
一人身材修長,腰杆筆挺若修竹,皎若皓月的臉上帶著不深不淺的笑容。他的眉眼與李文鼎十分相似,皆是彎刀眉,瞳孔黑若墨玉,眼白彷如陶瓷。穿著夏爾凡的白色襯衫,整個人就像個標準的模特。
而另一人卻是坐姿隨意,翹著二郎腿,衣著寬鬆,相貌平平,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君子李青鬆,與他的貼身保鏢王鵬。
“三弟,這麼著急上哪去?”李青鬆落下一顆白棋,發出“啪”的輕響。
“大哥,我就出去玩會,你別告訴老頭子啊。”李文鼎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
“說了多少次了,你也不小了,應該做些事了。”李青鬆語氣溫和,充滿關切之意,目光之中卻隱藏著一絲冰冷。
“這家族還有大哥你,用不著我操心。”李文鼎隨意擺手,徑直遠去。
李青鬆看著他的身影遠去,臉上的笑容一絲絲收斂殆盡,向王鵬道:“我這個三弟,你怎麼看?”
“胸無大誌,成不了氣候。”王鵬落了一顆黑棋,隨後摸出一個銀色zippo打火機,點著一支黃鶴樓2008。
“但願如此。”李青鬆平靜無比,再落一子。
王鵬看著黑白交錯的複雜棋局,皺緊了眉頭,隨後無奈地搖頭。
李文鼎出了後院,不多時,一輛紅色的法拉利599囂張駛來。“吱嘎”一聲刺耳的響聲,輪胎與地麵劇烈摩擦後,車身以一個狷狂的飄移停在他身前。
一個帶著墨鏡的騷包青年打開了車門,一臉痛哭流涕的模樣,朝著李文鼎的大腿就抱了上去:“鼎哥啊,我想你想得好苦啊。”
李文鼎一巴掌拍在他的腦門,罵罵咧咧道:“和老子保持距離,不然我拍斷你脊梁骨啊。”
粉色西裝襯衫,也不知道蘇鴻這貨怎麼穿出來的。不知情的人看到,還以為老子有那方麵的愛好,包養了一個小白臉呢。
李文鼎鑽進了副駕駛座,“砰”一聲將車門關上。
蘇鴻看得一臉心疼,小心道:“鼎哥,你輕點,這車可貴了,好像是五百萬來著。”
“報價489.2萬。”李文鼎係上安全帶,直接點燃一支劣質香煙抽了起來,整個車中頓時煙霧繚繞。
“你怎麼記得這麼清楚?”蘇鴻無語了,將車窗搖下,發動了引擎。
“我看什麼東西不是一眼就能記住?”李文鼎根本懶得打擊他。自從小時候遇上一個紋身師,給自己身後紋上了一條未點睛的血龍,整個人生就像開了掛似的。這些年來,早就習慣了。
“別鬧了,我要的資料呢?”李文鼎臉上的笑容收斂殆盡,整個人如一柄出鞘利劍,鋒芒畢露。
蘇鴻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將一個文件袋丟給他,道:“查出來了,當年開車撞你的人,確實是你大哥指使的。除了那個主謀以外,還有六個殺手負責補刀。”
果然是他。
李文鼎沉默了一瞬,決絕道:“調頭,去找吳家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