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翻開他的眼皮,仔仔細細的看著他的眼睛。
見他的兩隻眼睛發黃,而且不斷的朝上翻的樣子,羅大夫麵上的表情就更加的嚴肅了。
“那傷口在哪裏?”
“這、這這……”
突然被問到這話,李大嬸腦子有點轉不過彎來,舌頭更是打結了,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在腿上!我看了,是在腿上!”
李萃華見機,上前一步道。
羅大夫一聽這話,趕忙撩起了床上小秀才公的褲腿。
然而,當他一眼看到小秀才公的右邊的小腿上,有一個特別明顯的傷口時,他的眼睛突然變得鋒利起來。
像是一把剛剛出鞘的劍一樣,寒光四射,浸人心骨。
這處理傷口的手法還算不錯。
想必就是有某位高人,試圖用這種方法將小秀才公身體的毒逼出來。所以,才讓小秀才公沒有當場毒發,從而喪了命。
羅大夫突然對著外頭的人高聲道。
“來人!取酒來!”
正在外頭看著馬車的,是他藥店裏的小徒弟。
平日裏就給他曬曬藥,打打雜,要不就是跑跑腿。
所以,這小子慣會聽他的話。
一聽到自己是師傅開了口,那小子趕忙從馬車裏頭抱出來一小瓶酒。
他知道自己的師傅要幹什麼了。
不過就是想用這瓶酒,給裏頭受了傷的人清洗一下傷口。
“師傅,您要的酒!”
那羅大夫輕聲嗯了一聲,然後把那瓶酒直接倒在碗裏。
倒進碗裏還不夠,還用了布打濕,最後將蘸了酒精的濕布狠狠的擦在了小秀才公的傷口上。
他處理完畢了之後,還把那被劃成“十字”了的傷口,劃得更加大了。
然後從傷口裏頭不斷的擠血。
直到他認為差不多的時候,這位藝醫術精湛的羅大夫就行動利落的打開了自己的藥箱。
從裏頭取來了筆和紙。
龍飛鳳舞的寫了幾劑藥方。
那上頭的字都是草書,在場的,不管讀過書的人還是沒有讀書的都看不大懂。
李家大嬸這人早年出身不錯。
是出自於隴西貴族李氏之後,隻不過他們家是李氏中支流中的支流中的支流。
而李家大嬸本人,又還是庶子的庶女出身。
見羅大夫突然把藥方遞過來,李家大嬸接過來之餘,也不免有些愣神。
這是……
自家的懷兒是有救了嗎?
可是,大夫怎麼不給一句明確的話呀?
“大夫……,我家懷兒?”
李家大嬸在自己兒子的危亡麵前,是壓不住心思的。
於是她就這樣開了口。
此時的羅大夫不斷的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的長胡須,一臉高人的姿態的搖了搖頭道:“我這也是盡人事,知天命了!小秀才公到底能不能醒來,那也要看他的造化了!”
造化?
李家大嬸心裏有些鬱鬱。
那些年裏,她隻知道什麼叫做造化弄人。
命運從來都沒有對她仁慈過!
一次都沒有!
感覺自己的兒子這一回應該也是逃不掉那個詛咒,李家大嬸心裏頭竟然開始產生了一絲絲的絕望。
當她的兩隻眼睛無意的飄到站立在一旁的李萃華的身上的時候,一個有些邪惡的念頭突然在她的腦海裏紮了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