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賣身為奴(上)(3 / 3)

酒菜都上齊了,大家開始吃。滿院子都是狼吞虎咽的景象,這些滿嘴流油的食客不會挖苦你粗魯,隻會嘲笑你迂腐。範廷亮和智恒對視了一眼,心想入鄉隨俗,挽起袖子甩開腮幫子吃吧!食客們爭先恐後,拿著筷子專挑大魚大肉夾,吃得肚子裏滿滿的都是油膩,一個個打著飽嗝兒喘著粗氣,放下筷子休息一會兒。

參加這種大型宴席,身邊做幾個陌生人很正常,你吃你的,我吃的我的,井水不犯河水,但是範廷亮身邊的老頭卻賤兮兮地主動和範廷亮搭訕,“小夥子,你叫什麼名,從哪來的,瞧著挺麵生啊。”

“來的都是客,四海之內皆兄弟,”範廷亮舉起了酒杯,“大叔,來,咱爺倆兒走一個,我先幹為敬。”範廷亮仰起脖子一杯酒喝了下去,老頭目瞪口呆,範廷亮放下酒杯盯著老頭,老頭有些不好意思,擠眼皺眉強忍著把一杯酒喝了下去,喝完了之後嗆得老頭臉紅脖子粗,咳咳咳......直咳嗽。

範廷亮心想這一杯酒灌下去老家夥該消停了吧,沒想到緩了一會兒,老頭又說:“小夥子,聽口音你不是本地人,你是哪邊的親朋好友?”範廷亮真討厭這個刨根問底的老頭,就不能消停地叫人喝點酒吃點飯。範廷亮說:“大叔,咱爺倆兒能坐在一起喝酒那就是緣分,有緣千裏來相會嘛,來,千言萬語都溶在了酒裏,我再敬您老一杯。”

範廷亮又一口悶下一杯,老頭強撐著也隨範廷亮悶了一杯。兩杯酒下肚,老頭暈暈乎乎的,開始胡說八道了,他傻笑著拉住範廷亮的手,說:“我想起來了,小兄弟,你是老王家的女婿對不對?”

“我是龍王家的駙馬,”範廷亮又倒了一杯酒塞給老頭,老頭嘴歪眼斜,杯子裏的酒喝了一半灑了一半,一臉茫然,小聲嘀咕,“龍王家的駙馬,我怎麼記不住了?”

範廷亮拍著老頭的肩膀,說:“咱倆小時候是鄰居,經常到一起玩的,玩著玩著我就打你,你就哭了,然後我哄你,你笑了,咱們倆接著玩,我接著再打你,你忘啦?”

老頭放下了酒杯,苦惱地抓著頭發,“鄰居,我跟你玩你打我,我怎麼想不起來了?”

“別著急,慢慢想,”範廷亮又倒了一杯酒遞給老頭,“喝點酒就想起來啦。”範廷亮又灌了老頭一杯,老頭搖搖晃晃,終於堅持不住了,滑到桌子底下人事不省了。

範廷亮端著酒杯看了看同桌的其他幾個人,“有沒有想喝酒的,兄弟陪他!”同桌的幾個人見識到了範廷亮的酒量,一個個嚇得搖頭擺手。範廷亮正洋洋得意,智恒跑了過來,剛才這酒肉和尚去茅廁方便去了。智恒拉著範廷亮,低聲嘀咕:“跟我來,我發現好酒好菜都在屋裏了。”

農村舉辦婚宴的習俗是在院子裏招待普通客人,在屋子裏招待貴客。幾個凶神惡煞一樣的打手站在門口,死死盯著出出進進的客人。範廷亮膽怯了,說:“溫大哥,我們在院子裏騙一頓飯吃就算了,別進屋找麻煩了。”

“怕什麼,有我在你不用害怕,”智恒連拉帶拽把範廷亮弄進了屋子裏,滿屋子的貴賓都把目光投在了這兩個穿著寒酸的陌生人身上。範廷亮想要跑,卻被智恒緊緊地抓住了,幾個一臉橫肉的打手走了過來。

“喂,你們是什麼人?”打手很不友好地問著範廷亮和智恒,智恒摘下了帽子,露出了帶著青茬的光頭,合十鞠躬,說:“我們是來給財主老爺賀喜的!”

打手們明白了,這是兩個來討喜錢的乞丐,“滾滾滾,要飯到外麵領去,別在這搗亂!”範廷亮想走,智恒那鐵鉗一般的大手卻死死抓住了範廷亮,叫範廷亮掙脫不得,範廷亮心想你是不是吃飽了撐的,馬尿黃湯灌多了,你閑著沒事招惹他們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