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文婷嬌生慣養,一雙小腳根本就追不上範廷亮,範廷亮故意和她若即若離惹她生氣。柳文婷叫罵著要把範廷亮大卸八塊,突然範廷亮停了下來,用食指壓住嘴唇指了指遠處。
柳文婷順著範廷亮的手指方向望去,看見一個王府小吏引領著幾個身材高大黃發藍眼的洋人向前走。範廷亮問道:“他們是什麼人?”
柳文婷看了看,說:“他們是羅刹人,我最討厭羅刹人了。”
範廷亮露出驚喜的表情,說:“你討厭羅刹人,我也討厭羅刹人,誌同道合。”
範廷亮向柳文婷伸出了手,要學洋人的禮節和柳文婷握手,柳文婷狠狠地拍了範廷亮一巴掌,然後又抬頭看了看那群羅刹人,“看見這些羅刹人我就氣不打一處來,不行,我得教訓教訓他們。”
柳文婷躲到了一棵大樹後麵,從懷裏掏出了彈弓,範廷亮在旁邊說:“隔著這麼遠你能打到嗎?”
柳文婷扭頭看著範廷亮,“要不你打?”
“我打就我打,不是我吹牛,我打彈弓可是彈無虛發,”範廷亮拿過了柳文婷手裏的彈弓,說:“你說朝哪打?”
柳文婷說:“就朝他們的鼻子打。”
“這大鼻子,我一打一個準,”範廷亮裝上彈丸拉開皮筋瞄準,嗖一聲一顆鉛彈呼嘯而出,啪一響一個羅刹人捂著鮮血淋漓的鼻子嗷嗷慘叫。
柳文婷欣喜若狂,“打得好,打得好,再打一個!”
範廷亮拉開彈弓又是一顆鉛彈應聲而出,遠處又一個羅刹人的大鼻子被打得綻開了血花,柳文婷手舞足蹈,看著範廷亮的目光近乎於崇拜。羅刹人接連挨了打卻找不到攻擊者,一個個驚恐不安亂成一團。
這時引領羅刹人的王府小吏扯著公鴨嗓子叫喊起來,“來人呐,來人呐,有刺客!”小吏吵吵鬧鬧讓範廷亮很是心煩,範廷亮拿著彈弓瞄準小吏,“兔崽子,讓你叫喚,先打掉你兩顆牙。”
範廷亮正要射出鉛彈,四麵八方聽到呼喊的侍衛們蜂擁而來,範廷亮拿著彈弓有些呆愣。有一個侍衛指著範廷亮叫道:“刺客在那,抓住他!”侍衛們潮水一樣湧向範廷亮,範廷亮把彈弓掖在了腰裏,從容不迫地走了出來。
“嚷什麼,嚷什麼,你他娘的才是刺客呢,我是郡主殿下的貼身保鏢,”範廷亮雄赳赳氣昂昂一副威武模樣。侍衛們向範廷亮身後望去,果真站著小郡主柳文婷,柳文婷不說話一副默許的神情。
侍衛們跪下來參見柳文婷,範廷亮走到了羅刹人麵前,羅刹人捂著流血的鼻子看著範廷亮,嘰哩哇啦不知說些什麼。範廷亮挺著胸膛,說:“叫喚什麼,媽了個巴子的,到了東土華夏你們還敢囂張。”
範廷亮指著羅刹人的大鼻子開始數落起來,“你們以為把狗熊島還回來半個就沒事了,整個狗熊島都是我們的,不光是狗熊島還有河西六十四村,還有北方的大片山林,這都是我們東土華夏的領土,你們強取豪奪占去了以為就沒事了?我告訴你們,你們對東土華夏犯下的罪行我們永遠不會忘記,我死了我兒子會記得,我兒子死了我孫子會記得,我們祖祖輩輩都會記得。”
範廷亮大義凜然說了一番,幾個羅刹人好像聽懂了似的,怒視著範廷亮,範廷亮又叫道:“看什麼,瞧你那德性拉著一張大驢臉好像不服啊,你給我聽好了,隻要東土華夏的爺們兒沒死絕就輪不到你們撒野!”
範廷亮說得慷慨激昂,侍衛們都被他打動了,想一想羅刹人侵占東土華夏的領地,殺害東土華夏的人民,強奸東土華夏的婦女,侍衛們義憤填膺,一個個都雙眼噴著火,恨不得把幾個羅刹人頃刻之間化為灰燼。
小吏哆哆嗦嗦把範廷亮的話翻譯給羅刹人聽,幾個羅刹人滿臉驚恐點著頭。範廷亮叫了一聲:“滾!”小吏帶著幾個羅刹人連滾帶爬逃走了。羅刹人走了,侍衛們也都散開了,範廷亮回到了柳文婷的身邊,柳文婷笑著打了範廷亮一拳,“行啊,你小子真能詐唬,不愧是我的奴才。”
柳行空是高武省的土皇帝,高武省北靠羅刹國,東臨義軍,西接虞朝,處於三股勢力的夾縫之中。柳行空周旋於三者之間,就像在三顆雞蛋上跳舞,踩破了哪一顆都不行。羅刹人一直覬覦東土華夏的廣袤土地,趁東土華夏內亂之際鯨吞蠶食,一點點威脅到了柳行空的利益,但是柳行空為了在亂世中有強大的靠山,對羅刹人一直持有一種很矛盾很複雜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