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廷亮眨了眨眼睛,說:“那這飯菜是從哪弄來的?”
水芙蓉說:“這是我買通了後廚的廚子偷出來的。”
“偷來的,”範廷亮把滿嘴的唾沫咽回了肚子裏,“聖人不飲盜泉之水,君子不食嗟來之食。”
水芙蓉說:“那你是不肯吃這飯菜嘍?”
範廷亮低頭看了看食盒裏的飯菜,舔了舔嘴唇,說:“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你好心好意給我弄來的,我不吃,那也太辜負你的一片心了。”
範廷亮拿起筷子吃了起來,嘴裏嚐到了美食的香味,肚子裏的饑餓感立刻就湧了上來,範廷亮狼吞虎咽大快朵頤。水芙蓉在旁邊雙手托著下頜靜靜地看著範廷亮,範廷亮停下來看著水芙蓉,“你別總是這麼看著我,你這個樣子讓我想起了小虎。”
“小虎是誰?”
“我養的一條小黃狗,每次我一吃東西它都目不轉睛地盯著我。”
水芙蓉氣憤地看了看範廷亮,突然又笑了,說:“你呀,除了這張嘴有時候喜歡胡說八道,其實你這個人還是蠻不錯的。”
範廷亮眼中閃出亮光,說:“具體什麼地方蠻不錯的?”
水芙蓉笑著說:“瞧你那模樣,誇你兩句樂得都找不到北了。”
範廷亮說:“那當然了,被你這樣的小美女誇獎,即使是榆木疙瘩也要心花怒放。”
“別油嘴滑舌的,飯菜夠不夠吃?”
“你把我當成什麼了,這一大盒子東西夠我吃一天的了,對了,我餓昏了頭光顧著自己傻吃傻喝了,你吃沒吃飯,一起吃點?”範廷亮把食盒裏的飯菜都端了出來,低頭尋找著筷子,“筷子有沒有,你就拿了一雙筷子?”
水芙蓉說:“我用你的筷子吧,”範廷亮看了看水芙蓉,把手裏的筷子遞給了水芙蓉。水芙蓉拿著範廷亮的筷子夾起了飯菜,津津有味地吃著,“嗯,這魚不錯,你嚐嚐。”水芙蓉夾起一塊魚肉遞到範廷亮嘴邊,範廷亮張著嘴巴要吃,水芙蓉夾著魚肉往回縮,範廷亮探著腦袋向前伸,一不留神撲到了草堆上。
看著範廷亮的滑稽模樣水芙蓉忍俊不禁,範廷亮也笑著說:“你真是太壞了。”
水芙蓉說:“好吧,不逗你了,”水芙蓉把魚肉塞進了範廷亮的嘴裏,範廷亮咂了咂嘴。
“好吃嗎?”
“好吃!”
水芙蓉和範廷亮在倉庫裏聊天說笑,外麵一雙陰冷的眼睛正在注視著他們。自從那次在花園裏邂逅水芙蓉,羅森一直念念不忘,滿腦子裏想的都是水芙蓉。青春期應該在十幾歲爆發,而羅森的青春期則一直沉睡著,直到水芙蓉的出現才被喚醒。
羅森像情竇初開的少年一樣,愛著水芙蓉卻沒有勇氣表白,每天默默地注視著水芙蓉。他發現水芙蓉最近好像有什麼心事,行為舉止帶著那麼一點鬼鬼祟祟。羅森暗中跟蹤水芙蓉來到了倉庫外,看到的是水芙蓉和一個陌生男子在一起說說笑笑。
懵懂少年的心中暗戀的她總是神佛一般聖潔,出現在她身邊與她親近的男人,無論怎樣都如佛頭著糞似的不可容忍。羅森咬著牙退回了自己的住處,他越想心裏火氣越大,吩咐手下人把水芙蓉的上級郝千戶叫過來。
郝千戶走了進來,羅森氣呼呼地問道:“倉庫裏關的那個人是怎麼回事?”
郝千戶見羅森的臉色不對,小心翼翼地說:“那小子欠了我一個朋友的錢,我朋友三番五次找他討要他也不肯給,情急之下我朋友就把他抓起來了,讓他家裏人拿錢贖人。”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他為什麼不還錢,明天把他送到知府衙門裏去,這裏是錦衣衛的衙門,不是牢城營,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不準擅自開設私牢!”平日裏一直麵沉似水的羅森突然情緒激動起來,郝千戶忐忑不安唯唯諾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