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仲雄當眾出醜了,顏叔豪和曾季傑火冒三丈,瞪著眼珠子就要上去二打一,陳忠身後的曹世海、曹世洋見狀也要助戰。範廷亮害怕雙方群毆起來,急忙上前將眾人攔住,說:“切磋武藝別傷了和氣。”
範廷亮給孟仲雄撣了撣身上的灰土,說:“四師叔,我朋友不懂事冒犯了您,您別生氣啊。”
孟仲雄怒視陳忠說不出話,孔伯英在旁邊說:“小兄弟好身手,我們山寨正缺你這樣的人才呢。”
孔伯英對陳忠、曹世海、曹世洋等人很有好感,陳忠三下五除二掃倒了孟仲雄,孟仲雄雖然已是中年人,但是能掃倒他的年輕人也不多。曹世海、曹世洋那是綠林強盜出身,麵相凶惡,一看就不是善類,有了這些人的加盟,孔伯英心想雙陵山的事業肯定會越做越大。
孔伯英心情舒暢,看了看範廷亮,說:“弼君,咱們山寨有個規矩,你雖然是我的師侄,但是凡事還得按規矩來,你和你的朋友們得納個投名狀才能算正式入夥上山。”
範廷亮不明白,問:“不知道師叔你們這個投名狀是怎麼個納法?”
曾季傑說:“弼君,咱們綠林上納投名狀不是都一樣嗎,你下山去提個人頭上來就算納了投名狀。”
曾季傑的話讓範廷亮毛骨悚然,提個人頭上來,到哪找人頭去,濫殺無辜呀?範廷亮無緣無故連個螞蟻都不願踩死,更別說是去殺人了,該殺的人他決不手軟,無辜的人他卻是一點也下不去手。範廷亮說:“師叔,我昨天喝得有點多,渾身不舒服,這投名狀我晚幾天再納怎麼樣?”
孔伯英笑了,說:“行行行,弼君,咱們是自家人,不急不急,這納投名狀的規矩流傳幾百年了,其實沒別的意思,就是兩點。一是考驗你有沒有膽量,能不能吃這碗飯,二是你納了投名狀殺了人就沒有退路了,隻能一心一意地當綠林豪強了。”
範廷亮點了點頭,說:“原來是這個意思,我以前隻是聽師父說過投名狀的事情,不知道這其中的原因啊。”
孔伯英說:“弼君你不必著急,你和你的朋友來入夥,我得擺酒宴招待你們,等咱們吃飽了喝足了,下午你再下山去提個人頭。”
範廷亮心事重重地和四個強盜又吃喝了一頓,吃喝到下午眾人酒足飯飽,孔伯英摳著牙對範廷亮說:“弼君,現在正好你下山去提個人頭,就當是飯後散步了,後山有幾條小路經常有人從那走,找個腦袋割下來不難。”
範廷亮還以為孔伯英喝酒喝得興奮把投名狀這事給忘了,不曾想這老東西記得牢牢的,範廷亮推脫不過去,隻得硬著頭皮和曹世海、曹世洋提著刀一起到後山去了。到了後山找一處陰涼的地方範廷亮就坐下了,左右看了看杳無人跡。
曹世洋說:“大人,這條路偏僻,我們還是換一條大路埋伏起來吧。”
範廷亮抬著頭看了看曹世洋,“怎麼地,你還真想提個人頭上去納投名狀啊?”
曹世洋被範廷亮問得有些莫名其妙,摸著腦袋說:“那大當家的不是說了嗎,納了投名狀才能上山,您不是要除掉他們嗎,不打入他們內部怎麼除掉他們?”
範廷亮說:“你納投名狀要割誰的腦袋?”
曹世洋說:“咱們見著誰就割誰的腦袋唄。”
範廷亮說:“無冤無仇的你就要割人家的腦袋?”
曹世洋說:“納投名狀嗎,管不了那麼多了。”
範廷亮態度堅決地擺著手,說:“這種缺德事我不幹,你要是認我這個總兵,你也別幹。”
曹世洋說:“那我們就別打入土匪內部了,叫上陳大人咱們直接下山趕路去得了。”
範廷亮說:“匡扶正義替天行道那是咱們義軍的職責,我遇到了這夥危害一方的土匪,我就要除掉他們。”
曹世洋說:“那咱們就別這麼拐彎抹角的,上去和他們硬碰硬,嘁哧哢嚓收拾完了他們咱們也好趕路。”
範廷亮看了看曹世洋,說:“咱們要是和他們硬拚,即使贏了,也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我要用最小的代價爭取最大的勝利。”
曹世洋兩手一攤,說:“大人,那咱們這投名狀到底還納不納了?”
範廷亮猶豫了一下,說:“世海,你去看看附近有沒有人監視我們?”
曹世海領命到四周察看了一番,沒有發現有人盯梢,範廷亮說:“即然這樣,那咱們就在這睡一覺,睡到傍晚吃飯的時候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