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打了,是自己人,”淳於浩德走出來叫住了唐家兄弟,唐家兄弟看見淳於浩德憔悴消瘦的樣子,忍不住一陣陣心酸,跪拜在地,“屬下來遲了,讓王爺受罪了。”
淳於浩德攙扶著他們,“快起來,快起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宋金剛,以前是唐軍的都統,金剛,這四位是我以前在王府裏的侍衛。”唐家兄弟和宋金剛拱手致意,他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
義軍攻入顯慶城,很快就肅清了城內虞軍的殘餘勢力,範廷亮騎著馬耀武揚威地從正門進入了顯慶城。淳於浩德得救之後沒有去見身為義軍主帥的範廷亮,而是和白靜回到了自己以前的府邸,閉門謝客誰也不見。
經曆了這次人生的重大變故淳於浩德改變了許多,他覺得人不能好高騖遠,去追求一些光鮮華麗卻遠離自己的東西,人應該珍惜眼前事珍惜身邊人。他遭此牢獄之災失去了榮華富貴卻得到了真愛,他不再去想吳美嬌了,而是想怎樣和白靜恩恩愛愛白頭偕老。
淳於浩德不想見範廷亮,以他們兩人現在的身份見麵會很尷尬,但是範廷亮卻和吳美嬌帶著禮物親自登門拜訪。不管怎麼說淳於浩德救了範廷亮一命,而且淳於浩德的生父淳於元琦還是天地會的龍頭大哥,淳於浩德的二叔淳於元瑛是天地會的總舵主,範廷亮和陳忠都是天地會的人,從這個層麵上說淳於浩德還是範廷亮和陳忠的少主。
經過範廷亮、吳美嬌和唐家兄弟的反複勸說,淳於浩德終於放下了清高,同意加入義軍。虞朝的周王投奔了義軍,這個消息傳出去天下又是一震,康德皇帝得知之後把羅森訓斥了一頓,責怪羅森沒有就地解決掉淳於浩德。
義軍攻克了顯慶城,後續部隊源源不斷地渡過炎河,在炎河東岸站穩了腳跟。經過一番激戰虞軍傷亡慘重,義軍也精疲力竭,雙方在戰場上處於一種暫時的對峙沉寂狀態,範廷亮正好趁機休整隊伍。
將士們都去尋歡作樂放鬆去了,範廷亮也穿著便服四處閑逛。範廷亮是總兵,走到哪裏都有幾個親兵左右跟隨,範廷亮覺得這樣太紮眼了,反而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諸葛恩說這是為了範廷亮的安全著想,你是義軍主帥,容不得半點閃失,好說歹說範廷亮才同意留一個親兵在身邊。
範廷亮帶著親兵來到了茶館,茶館是三教九流彙集的地方,各種小道消息坊間流言都能在這裏聽到,範廷亮想聽一聽百姓們對義軍的評價。來到茶館範廷亮挑了一個座位坐下,要了一壺茶一盤點心,和親兵喝著茶吃著點心,聽著茶客們的言論。
幾個茶客聚在一起天南海北胡亂一通吹侃,一個茶客說:“哎,你知道嗎,二酒蒙子現在發了。”
另一個茶客說:“誰,哪個二酒蒙子,就是那個整天大鼻涕咕嘟嘴的二酒蒙子?”
“對,就是他,以前你瞧他幹巴癟瘦的,現在再看看他,腦滿腸肥,臉上油光鋥亮。”
另一個茶客聽得直搖頭,說:“這世道,到哪說理去呀。”
與其相對的茶客說:“你知道他是怎麼發的嗎,以前他是儒生,一副窮酸樣,考了七八年連個秀才都考不上,後來他就棄儒從道了,當起了道士,給人家占卜算卦批八字,哎呀,這下子把他發的,盆滿缽滿日進鬥金,鹹魚翻身了。”
另一個茶客說:“他那德性會算什麼呀?”
茶客說:“你別管他會不會算卦,起碼他能唬住人啊,這年頭沒真本事發大財的還少嗎?”兩個茶客搖著腦袋感慨萬千,端起茶碗喝茶。
沉默了一會兒之後,茶客又神秘兮兮地說:“哎,你知道嗎,前幾天毛老財的兒媳婦生個孩子還是帶把兒的。”
另一個茶客說:“哪個毛老財?”
茶客撇了一下嘴,說:“就臉長得跟狗腚錘子似的那位,在咱們顯慶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另一個茶客恍然大悟,說:“原來是那個老雜毛,他兒子不是個大傻子嗎?”
“說的就是啊,就他那寶貝兒子咱也不是沒見過,嘴歪眼斜塌肩駝背的,整個就是一個六根不全的廢人,他媳婦兒還長得挺漂亮的,暴殄天物一樣,要我看那孩子不是大傻子的,可能是毛老財那老雜毛和兒媳婦扒灰弄出來的。”
“對,肯定就是這個情況,”兩個茶客嘿嘿笑著一臉淫蕩。範廷亮覺得聽這兩個茶客說些烏七八糟的東西也沒意思,不如到別處轉一轉去。範廷亮要結賬,結果一摸腰包變了臉色,出門時忘帶錢了。範廷亮看了看親兵,輕聲說:“你帶錢了嗎?”親兵摸了摸身上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