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宗說是派範廷亮去大湖發展水師,其實範廷亮心裏清楚,自己是被發配戍邊了。範廷亮整理了一下衣物,買了幾輛馬車,帶著吳美嬌和幾個隨從就上路了。範廷亮本想自己去大湖,陳忠和侯楠留在安樂城,但是陳忠、侯楠執意要和範廷亮一起去大湖。
陳忠說:“咱們兄弟從夷洲島到安樂城,從來都是在一起的,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侯楠也說:“什麼叫兄弟,關鍵時候靠得住才叫兄弟,你去大湖我們能在安樂城待得下去嗎,再說你去發展水師,少不了我們幫忙,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
陳忠、侯楠的一番話讓範廷亮心裏暖暖的很感動,兄弟三人再一次一起上路。出了安樂城眾人向北行去,範廷亮、陳忠、侯楠和幾個親兵騎在馬背上,吳美嬌坐在馬車裏,一行數十人越走越偏僻,滿眼的盡是荒山密林,飛禽走獸到處都是,屋舍人煙卻寥寥無幾,範廷亮的心裏不禁泛上一股淒涼酸楚。
範廷亮騎馬靠在馬車旁,敲了敲車窗,吳美嬌掀開了車窗簾,範廷亮說:“你這一路還好吧?”
吳美嬌蛾眉微蹙,說:“還行吧,就是這馬車顛得太厲害了,渾身的骨頭都要顛散了。”
從安樂城到大湖這一路荒涼偏僻,根本就沒有官道,範廷亮等人隻能是在草叢黃沙之中硬趟出一條道來,沙石遍地,凹凸不平,自然是在所難免。範廷亮看著吳美嬌蒼白的臉色,朝隨從們喊了一聲:“過了前麵的山崗咱們休息一會兒。”
過了山崗隊伍停了下來,隨從們開始埋鍋造飯,範廷亮把吳美嬌扶下了馬車,坐在樹下休息。走在荒山野嶺吃飯也是一個很嚴重的問題,範廷亮是有錢花不出去,見不到人煙,即使有幾個山民也是家徒四壁,沒有什麼東西可以賣給範廷亮,範廷亮等人隻能是吃自己帶的米,米淘洗幹淨了,煮熟了,放些細鹽攪拌一下,就是一頓飯。
整天光吃鹽拌米讓人這肚子是幹癟澀脹沒有油水,隨從們趁著埋鍋造飯的功夫跑到樹林裏,打了兩隻野雞回來。人是雜食性動物,光吃素不吃肉頂不住,見了葷腥大夥手舞足蹈。
隨從們把野雞拔毛掏內髒,清洗幹淨,然後撒上細鹽放到火堆上烤,烤熟了遞給範廷亮,“大人,您吃雞。”
範廷亮說:“你們好不容易打到兩隻野雞,這麼多人我怎麼能自己吃一隻呢,大夥分一分。”
隨從說:“大人,這兩隻雞您和夫人一隻,陳大人和侯大人一隻,您辛苦操勞,身子需要補一補,我們這些隨從習慣了吃糠咽菜。”
範廷亮說:“你要想溜須拍馬,等到了大湖組建水師的時候你好好賣力氣,別給我栽麵子,至於這雞,大夥分了,範四爺從來不吃獨食。”
隨從想掰一些邊邊角角,把好肉都留給範廷亮,範廷亮就見不慣這婆婆媽媽的勁頭兒,三下五除二把兩隻烤野雞撕成了一堆零碎,“一人分一塊,誰也別多了,誰也別少了。”
隨從拿著兩隻雞腿,說:“大人,這雞腿您和夫人吃了吧,您不吃誰下得去口啊。”
範廷亮拿過一隻雞腿,說:“我們倆吃一隻就夠了,那隻你拿去和大夥分了,別為了一點吃食和我嘮叨個沒完。”
隨從拿著雞腿走了,範廷亮把手裏的雞腿遞給吳美嬌,“吃了吧,這一路辛苦你了。”
吳美嬌想要推讓幾下,範廷亮把雞腿塞給她,說:“車上有酒,我喝幾口酒比吃什麼都香,你吃了吧。”
吳美嬌也確實是有幾分饑餓,她拿著雞腿吃了起來,剛咬上一口她就皺起了眉頭。平時在家裏、在林府,吳美嬌吃的都是大廚做出來的美食佳肴,講究色香味俱全。現在這烤野雞烤得一半焦糊一半血生,除了一點鹽末什麼調料也沒有,說一句狂妄的話,就這烤雞腿吳美嬌家裏的狗都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