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廷亮是把一個男人的忍耐脾氣發揮到極致了,可就是這樣喬淑芳也不滿意,整天嘴裏不閑著抱怨,飯夾生了菜燒糊了,鹽放多了糖放少了,這個那個一堆毛病。範廷亮咬牙切齒放下了筷子,說:“要不您老人家做點飯菜,示範示範給我看看?”
喬淑芳被堵得一時語塞,看了看範廷亮,說:“你一個月給我一百兩零花錢我就給你做飯做菜。”
範廷亮差點把嘴裏的飯噴出來,“多少錢?”
喬淑芳麵不改色心不跳,說:“一百兩。”
範廷亮確認自己沒有聽錯,說:“一百兩是什麼概念你懂嗎?十戶中等人家一個月也賺不到十兩銀子啊。”
喬淑芳說:“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你怎麼不看看那些好人家,我妹夫給我妹妹買了一條南海鮫人淚珍珠,她整天戴著到處顯擺,我也要一條。”
你上下嘴皮一張一合要一串南海鮫人淚珍珠,範廷亮心想說句實在話你就是把我打死,骨頭渣子碾碎了賣了我也買不起呀,去偷去搶?偷,舍不下這張臉,搶,下不去那個手。
範廷亮說:“我一個月就是這麼幾個俸祿,都是固定的,我們這花銷也要有計劃……”
範廷亮話沒說完喬淑芳就打斷了他,說:“別說那些沒用的,你瞧瞧我妹妹穿的戴的用的,你再瞧瞧我,我自己都可憐自己。”
範廷亮有些生氣了,說:“你怎麼了,衣不遮體了還是食不果腹了?”
喬淑芳說:“人家媳婦兒有的你媳婦兒沒有,你不感覺寒慚嗎?”喬淑芳總愛和她妹妹攀比,她妹妹嫁給了三爺英壽府裏的一個幕僚,範廷亮和喬淑芳的親事還是這個幕僚給介紹的。別看幕僚沒有品級,他可是三爺貼身的心腹,整天圍著英壽給英壽出謀劃策,外放出去少說也得是四品大員,如果英壽將來繼了長安的大位,那這幕僚更是前途不可限量。
以目前這條件來看範廷亮確實和喬淑芳那幕僚妹夫比不了,範廷亮沒有心思吃飯了,說:“別總是看人家,過好自己的小日子,珍惜眼前的幸福,人和人能力不一樣命運也不一樣,你要是拿別的男人跟我比,我做不到,但是我會努力在做,一點一點滿足你給你幸福。”
喬淑芳也不好意思再刺激範廷亮了,她沉默了一會兒,說:“南海鮫人淚珍珠我不要了,可你總得給我置辦幾件像樣的首飾吧。”
範廷亮把手伸進懷裏,摸出幾兩碎銀子擺在桌子上,說:“我就剩下這麼多錢了。”
喬淑芳驚訝,“你一個月那麼多俸祿都哪去了?”
範廷亮生氣,心想你還真把我當奴隸老媽子了,當成大騾子大馬了,啃幾塊豆餅吃點草就能活著,我不得消費嗎?範廷亮一個月喝酒吸鴉片就需要不少錢,而且還得有幾個零花錢呢,左支一筆右付一賬,算來算去那幾個俸祿還能剩下多少。
範廷亮老實交代,“我真的沒錢了,全部家當就擺在這一清二楚。”喬淑芳眼中帶著怒氣,範廷亮笑了一下,說:“要不你把我頭上插根草標拉到集市上賣了吧,給你換幾件首飾。”
喬淑芳說:“這幾個錢連吃飯的都不夠,你不是認識指揮使方達嗎,你去找他借點錢。”
範廷亮忍不住訓斥喬淑芳,“你窮瘋了吧,為了幾件首飾你讓我去找方將軍借錢,你怎麼能說的出口。”
喬淑芳以貴妃娘娘自詡,豈能受得了範廷亮的訓斥,當時就火冒三丈,“你自己沒能耐教訓起媳婦兒來可真厲害,我嫁給你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
範廷亮舉手作投降狀,“別吵了,別吵了,千萬別吵了,我沒能耐罪該萬死,行不行?”
喬淑芳扔下了碗筷,“知道你自己沒能耐就好,不吃了!”喬淑芳拍拍屁股走人了,範廷亮該怎麼辦?係上圍裙收拾餐桌洗碗刷筷子唄,家庭婦男的那一套活兒範廷亮一個也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