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楠在後麵向兩個士兵使個眼色,兩個士兵急忙上前將傻子架走,傻子一邊走一邊拍著巴掌,“好玩好玩。”
範廷亮回身看著侯楠,侯楠把頭埋在胸前,不敢正視範廷亮。範廷亮又向前走,站在隊伍最末端的是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兵,範廷亮喊道:“挺胸抬頭!”
小兵挺胸抬頭,範廷亮仔細端詳,看精神麵貌頭腦正常,看身體四肢也全乎,看著看著範廷亮感覺有些不對勁,對小兵說:“把衣服脫了。”眾人疑惑不解,怎麼還要檢查有沒有紋身?
聽見長官叫自己脫衣服,小兵扭扭捏捏,範廷亮一把揪住了衣領就要撕小兵的衣服,小兵嚇得急忙後退一步雙手交叉死死護住胸前。
“你到底是男的是女的!?”範廷亮厲聲喝問,小兵嚇得眼淚嘩嘩流淌,瞧那可憐兮兮的模樣,是男是女一眼就認出來了。
積壓了許久的怒火終於爆發了,範廷亮大喊一聲:“侯楠!”
侯楠快走幾步趕了上來,說:“永明你別生氣,都怪我,兵員緊缺我工作有疏忽。”
範廷亮怒氣衝衝地說:“好虎一條能攔路,耗子一窩須喂貓,寧缺毋濫,你看看你招的這些兵,我們是要上前線打仗,不是上街打把勢賣藝,你招不上來兵和我直說,別這麼糊弄我!”
侯楠唯唯諾諾,“是,我錯了我有責任。”
範廷亮喘了幾口粗氣,說:“把不合格的都給我遣送回家。”
老弱病殘都遣送回家了,十一師的征兵工作步履維艱,整個師的兵力一直突破不了千人。範廷亮也想開了,招不到新兵就算了,還是把手裏這八九百人帶好了吧。前麵提過軍官最重要的兩樣東西,一個是兵,另一個就是錢。十一師待在城郊,軍餉物資完全依靠上麵撥發,可是軍餉拖了兩個月也不給發,範廷亮去找魚得源,魚得源推說剛剛起兵,需要錢的地方太多,財政捉襟見肘,軍餉所有師都拖欠,半年之後才能發。
財政困難都沒有軍餉範廷亮可以理解,範廷亮不理解的是派軍需官去取兵器,竟然取回來一些燒火棍子外加破銅爛鐵。那兵器有的像小孩的玩具,有的像是從墳堆裏摳出來的,都快爛成渣滓了。
範廷亮看著這一堆兵器,問軍需官:“我讓你去取兵器,你給我取回來的是些什麼東西?”
軍需官委屈地說:“兵器司的人說新兵器正在打造,先拿這些兵器將就著用一陣。”
範廷亮又問:“其他十個師拿的都是什麼兵器?”
軍需官訥訥地回了一句:“不知道。”
魚得源給範廷亮派來一個糊塗蟲當軍需官,範廷亮抓起一支槍在桌子上拍了一下,竟把槍頭拍掉了,範廷亮晃著手裏的槍杆,對軍需官說:“這玩意兒能打仗嗎,你是不是拿弟兄們的生命當兒戲,我們要兵器是去打仗,不是去捅猴兒。”
軍需官被範廷亮罵的都要哭了,陳忠在旁邊說:“他媽的,咱們十一師是後娘養的?處處受欺負,把這些破銅爛鐵燒火棍子都給我裝起來,永明,我去兵器司要兵器。”陳忠帶著幾十個兵丁氣勢洶洶地奔兵器司而來。
到了兵器司陳忠就把那些破舊兵器一股腦地扔在了地上,那些吵吵鬧鬧等著領兵器的其他師官兵都靜下來,看著陳忠。過了一會兒兵器司的官員走了出來,看著滿地的兵器,說:“誰呀,這是要幹嘛呀?”
陳忠底氣十足地叫道:“我是十一師的,領回去的這些兵器不能用,我來領新的。”
一聽陳忠是十一師的,官員立刻心生鄙夷,官員看了看陳忠,說:“新兵器我這就這麼幾把,而且都有名額了,你想要就得等下一撥。”
“我們馬上就要上前線了,沒有稱手的兵器,弟兄們傷亡了你付得起責任嗎?”陳忠怒視官員。
官員滿臉的不在乎,說:“新兵器已經撥給第二師了,你有本事找他們要去。”
陳忠回身看了一眼跟隨他的兵丁們,招了一下手,“跟我來!”
陳忠推搡開擁擠的人群直奔兵器庫,被推搡的人都莫名其妙,“這孫子是誰,怎麼他媽的這麼凶啊?”陳忠闖進兵器庫,吩咐手下兵丁們:“挑好的都給我裝車上。”兵丁們正要動手,幾個人走了過來。
“你們是誰,這些兵器是我們第二師的。”第二師以前是魚得源手下的第二團,嫡係部隊,有什麼好東西當然得先緊著人家親娘養的來,時間久了第二師是豪橫霸道出了名的,十一師這種後娘養的小狗崽子根本就不入他們的法眼。
陳忠說:“我們是十一師的,缺幾件兵器。”
第二師的軍需官說:“缺兵器找兵器司要啊,這是我們的。”
陳忠又說:“兵器司說了,這兵器給我們。”
軍需官抻著脖子問遠處的兵器司官員:“老胡,你說把兵器給他們了嗎?”
老胡來個裝傻充愣,說:“反正都是自家兄弟,你們自己看著分吧。”老胡推個幹淨不管他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