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殘陽如血 嗩呐聲咽(上)(2 / 2)

大夥都側耳傾聽,大胡子不吱聲了,張老五急了,“下麵呢?”

大胡子兩手一攤,“下麵沒了。”

人群裏響起一串笑聲,笑聲平息輪到油條李了,油條李說:“他們倆講的都沒意思,我講幾個葷段子給大夥聽一聽,九斤也不小了,聽聽也無妨。”油條李開始講訴。

從前有一個男人喜歡光著屁股在草地上曬太陽,一天,一個小姑娘到草地來采蘑菇,哇,這麼多大蘑菇,一個,兩個,三個,四個,五個,五個,哎呀,五個……男人覺得很舒服,第二天又去草地曬太陽,這次小姑娘沒來,一隻小狗熊來采蘑菇,哇,這麼多大蘑菇,一個,兩個,三個,四個,五個,六個,七個……

油條李講到這裏大夥笑成一片,九斤愣愣的沒聽懂,“什麼意思,你們笑什麼呢?”

大胡子拍了九斤一巴掌,“小孩子不懂別瞎問。”

油條李講完輪到陳忠了,陳忠不苟言笑,冷冰冰的,什麼笑話到他嘴裏都不好笑,他想跳過去不講。大夥不同意,陳校尉非得講一個。最後範廷亮出了一個折中的辦法,不講笑話講故事也行。陳忠想了想,開始講述。

傳說溺死在河裏的人怨氣太重,閻王爺不準他們投胎,除非他們抓到一個替死鬼,所以那些溺死的水鬼都蹲在河底等著抓替死鬼。有一個水鬼等了許多年,等得心急火燎,終於有一天一對母子來到河邊,孩子隻有兩三歲的樣子,母親捧著木盆在河邊洗衣服。

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錯過了不知還要等上多少年,於是水鬼就伸手抓住母親往水裏拖。母親叫喊著掙紮,孩子太小隻知道哇哇大哭。馬上就要把母親拖水裏了,水鬼就快可以投胎了。

母親知道自己被水鬼纏身逃不掉了,望著孩子流眼淚,她死了孩子可怎麼辦呀。看著這對痛哭的母子,水鬼突然放開了手,母親上岸抱著孩子走了,而水鬼可能還要在水下等上千百年。

陳忠的故事講完了,大夥心裏都沉甸甸的不是滋味。大戰之前提到“鬼”是很忌諱的,想一想明天還要攻城,大夥都沒心思說笑了,誰敢保證自己還能吃幾頓陽間的飯啊。篝火熊熊燃燒,紊亂的火焰映出一張張帶著憂傷的古銅色的臉。

第二天遠征軍攻陷了山縣,山縣戰略位置重要,是兵家必爭之地,羅刹人很快就組織兵力反撲。小小的山縣三易其主,經過戰爭的反複蹂躪山縣幾乎成了一片廢墟。開戰之前山縣居民就紛紛逃走,剩下一些老弱病殘也大都死在了兩軍的炮火之下,原本繁華的縣城隻剩下了一片淒慘的景象,在那無聲地控訴戰爭的罪惡。

羅刹兵的反撲被擊退之後不久,羅刹兵又組織兵力進行第二次反撲,窮凶極惡的羅刹兵猶如一群饑餓的野獸要將遠征軍整個吞噬掉。經過一番考慮,方達決定率軍撤去山縣。羅刹兵從東門攻進縣城,遠征軍從西門撤離,留下三個連近四百人掩護主力撤退,範廷亮的兄弟連就是其中之一。

三個連的戰士們堅守在縣儒學的學府裏,儒學學府是縣城內僅存的幾座完整建築物之一,府內荒草叢生,教諭、訓導、生員早在幾個月前便逃走了。入城後的羅刹兵瘋狂追趕遠征軍主力,結果遭到隱藏在學府內的戰士們的伏擊,羅刹兵立刻停下來攻打學府。

幾門火炮架起來對著學府狂轟濫炸,學府被炮火的硝煙湮沒。樓閣房屋坍塌了,樹木也支離破碎。炮轟持續了一頓飯的功夫後停止,學府內很安靜,沒有一絲人為的聲響。近百個羅刹兵手持火槍衝了上去,當他們衝進學府的時候,躲在暗處的戰士們瞄準他們開槍射箭,亂了陣腳的羅刹兵抱頭鼠竄,丟下一片片屍體。

惱怒的羅刹兵再一次炮轟學府,他們的彈藥已經不多了,火力明顯比上一次減弱,一些戰士跑出來撿拾被擊斃羅刹兵的武器。羅刹兵的火槍可是遠征軍的稀罕物,大將軍王超就曾下令,繳獲一支羅刹火槍獎賞一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