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子對小東說:別說我了,說說你吧,你心裏到底裝著什麼事?小山說你要回家,要是你想回去,跟我們車走。
不用了。小東說:我不回去了,謝謝你東子,你給我上了很好的一課,既然一切都是要麵對的,又能逃到哪裏去。小東握住東子的手,東子手上凍瘡的痕跡正在消退,小東打開車門,抬眼看天空,碧空萬裏,陽光燦爛。
東子下車,貼近小東說:記得你答應過我的。
小東說:那是你我的的約定,小武的事情我會爛在肚子裏。
還有。東子對小東說:你的什麼心事是不想給我知道的嗎?
不,東子,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是大家的驕傲,我又怎麼會瞞著你,不過現在不是時候,等我說服自己後我原原本本的都告訴給你……小東真誠的對東子說著。
東子點頭,東子扶正自己的帽子,和小東擁抱了一下。東子從牛仔褲口袋裏拿出一些錢塞給小東,小東說不要。東子說:以後有錢還我,你,小山和建國,還有芳芳筱萍,還有丹丹,我們一起從小到大,我不想我們分開。
不會的。小東眼睛有點潮。
丹丹和你們一起會好很多,她愛吃什麼愛喝什麼買給她。東子囑咐著說道。
小東不住的點頭。
小東說:我的眼鏡是丹丹給買的。
東子看了一眼說:很漂亮。
小山中午喝多了,嚷著要和陳華好好喝,看到東子進屋小山才停止鬧酒。
東子是帶著兩個貨車來省城拉裝飾材料的。東子要走了,小山建國不住的衝著倚身車窗的東子揮手,東子叫著小東,小東看到,東子對自己的笑是滿懷期許的。
小東沒有回家,和小山建國一起返回了學校。
自那以後,每個星期天,小東都會主動聯係丹丹,對小東的邀請,丹丹一次也沒有拒絕過。小東很細心的花著東子留下的錢,這些錢的大部分都花在丹丹身上。丹丹不缺錢,從小到大都是,但是丹丹似乎喜歡享用這些由小到大的朋友們給自己購買食物飲料。東子回家不久,小武也寄了次錢來,數目大到大家不敢相信的地步。小東說:也不知道我們是哪輩子的好福氣?
小東的夢話經曆了一些時間終於停止了,隻有小東自己知道,自己是如何做到控製自己的情緒的。作為成長的代價之一,是你必須學會麵對所有發生過的事情。小東的那些心結,依然沒人知道。
在東子到深圳的第一年,小東和東子通過一次電話,從學校歸來後小東父親主動提前退休,給小東爭取到了一個基地的工作職位。東子和小東在電話裏聊得投機,小東對東子說自己現在很多時候都活在回憶裏麵,小東說想告訴東子糾纏自己好些年的夢靨,然後小東告訴了東子發生過的事情。
還是剛進初中的時候,麵對母親的離去,傻哥變得瘋瘋癲癲,在夏天能夠勃起下身追著滿院的媳婦姑娘們跑。小東在上學,沒人能夠照料傻哥。後來傻哥有一次在河裏玩水到很晚才回家。傻哥發燒,開始父親也沒在意,到醫院已經很嚴重,傻哥呼吸極度困難。小東從學校回來對父親說要請假照看傻哥,父親不同意,說自己一個人行,讓小東好好上學。小東又怎能不牽掛傻哥呢,下了自習還是要騎車到醫院看看傻哥才會放心。
有一晚作業很多,小東很晚才趕到醫院,看到了一幕可以讓他銘刻一生的場景。小東從病房窗戶看進去,父親似乎在給傻哥喂東西吃,小東準備推門進去的時候,發覺父親的動作古怪。小東貼近窗戶仔細看,父親並不是在給傻哥喂食,父親的大手緊緊壓住傻哥的鼻子和嘴巴,你能清楚看到傻哥的腳在上下的踢著,隨著時間推移越發動彈的厲害。小東忽然意識到父親在做什麼,小東一聲尖叫……然後父親扭頭過來,兩人對視著,也就在這個時候,躺在病床上傻哥的雙腳停止了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