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起來到劉禪在襄陽城內的居所,笑談了一陣後,石廣元大概也對諸將有了起碼的了解了。
此時,時間已經入夜,宅內到處都點起了燈火,為這寒冬增添了不少喜慶的氛圍。劉禪命人為石廣元準備的酒宴,也到了開始的時候。
一時間,劉禪的居所內弧光交錯,眾人是喝得不亦樂乎,真是好不熱鬧。
相比較之下,宛城內被充作曹丕行轅的宛城府衙裏麵,更是一派燈火輝煌,無處不在的燈火,將裏麵映照得如同白晝一般。燈火也將數百名侍衛的身形,全都照得變成了通紅的顏色。
今夜,真的是很冷,讓人忍不住感覺,下半夜的時候,恐怕又要下雪了。冷不要緊,但是這麼多人的一個地方,卻是如此的寂靜,不,甚至可以說是寂寥,讓人忍不住有種冷冷清清的感覺。
府衙大堂裏麵甚是寬大,如今張掛著六個大燈籠,旁邊還燃燒著兩個火盆,裏麵的柴火正燃燒得起勁。偶爾跳出來的火星,如同流星一般,飛了一小下之後就熄滅不見了。跳動的火光,將大堂裏麵的光線,弄得也是跳動的。
裏麵隻有四個人在端坐著。
中堂之上坐著曹丕,左下首是賈詡,身著一件灰色的衣袍,似乎穿的不少,身體顯得有些臃腫。右下首是樂進,他今晚沒有穿衣甲,換成了一件略帶著青色的衣衫。但是他的身體強壯,所以穿的不是很多,襯托出了那挺拔的身材。
督糧禦史杜襲,坐在樂進下首。他的年紀較之被俘的好友趙儼,還要要大上幾歲,長相倒也頗為威武,隻是頭發已經顯得灰白了。這也是個能文能武之人,因此能夠出任督糧禦史這樣的要職。
這想必是個重要的會議,所以曹丕才會如此鄭重其事地召見這幾個大員的。
賈詡抬頭看了看曹丕,拱手說道:“主公,如今已經快要到元旦了,再過兩個月就是開春。如今南陽郡的人口被劉阿鬥席卷得十室九空,幾乎變成了一個無人區。那麼接下來的春耕,也就無人可以去做,豈不是要白白浪費了南陽這麼一塊好土地嗎?”
一聽到賈詡說起這件事,曹丕的心裏就來氣,臉色一整,說道:“卿有何良策嗎?”
賈詡心裏當然已經是有了一定注意,否則自己提出來不是在主動找罵嗎?
他一拱手,說道:“宛城附近本來就是南陽屯田校尉,土壤最為肥沃,荊州軍撤軍的時候,並沒有對其進行破壞。所以一則,我們可以派兵過去屯田,是為軍屯;二則,可以將周邊留下來的不多居民,一並遷入屯田校尉進行屯田,是為民屯,農閑時節還可組織訓練,出戰入耕。依照以往的收成來看,足以滿足四萬以上將士整年的口糧有餘了。但是,其他的無人縣,此時恐怕也沒有太好的解決辦法。”
曹丕點點頭,覺得現在也隻有賈詡的這個辦法了。他便說道:“如此的話,孤便傳令尚書台議定此事。”
一般而言,屯田事關農事生產,應該歸屬三公之一的大司農管理才對。但是自東漢以來,政務歸尚書、尚書令,三公的權力在曹魏更是幾乎被架空。所以,曹丕才會說讓尚書台議定。
杜襲拱手說道:“主公,安眾乃是宛城的南麵門戶,我軍也可派出一支軍隊過去屯田。如此數年之後,我軍在南陽郡裏麵,不但可以實現自給自足,甚至還有了餘糧,足以應付周邊的戰事的需要了。”
樂進到賈詡和杜襲兩人的話,心裏不由得一動,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盤。
以前的屯田校尉裏麵就隻是種田而已,但是到了現在已經有所變質了。諸典農官私下裏達成默契,紛紛在屯田校尉裏麵經商致富。如今自己取代張遼職務,掌管了親征大軍的一半兵馬,這南陽屯田校尉,最後當然是要落到自己的軍隊手裏的。
所以,樂進當然不會反對賈詡和杜襲兩人的建議。他立刻拱手對曹丕說道:“主公,兩位大人所說都甚為有理。如此數年以後,南陽郡應該也恢複元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