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魯點頭稱是,再拜道:“世子殿下,我家老爹怎麼變成現在這樣了?”其言語之間顯得頗為焦急,不時地看向克蘇那邊,但是現在沒有得到劉禪的允許,他又不敢擅自起身。
劉禪見普魯倒是個孝子,也並未為難於他,就讓他起身。然後劉禪才將克蘇的情況告訴他,安撫道:“按照我的醫師的意見,你的父親隻要休息一下,應該就可以恢複意識了,你不用太過著急。”
普魯聞言,心裏的一塊石頭終於落地,走過去輕聲地呼喚了克蘇幾聲老爹,可惜似乎並沒有什麼作用。劉禪這才讓人將克蘇送到隔壁,普魯便也要跟隨過去,卻被劉禪留了下來。普魯這才想起來自己現在是來見劉禪的,隻得看著父親被兩個侍衛架著離去。
劉禪便將普魯帶到另一間屋內,並且下令其他人都不準靠近一步。
劉禪繞著普魯走了一圈,忽然說道:“普魯,你做得很好!”
“那全是仰賴鄧校尉與世子智謀過人。”
劉禪聞言,隻是微微一笑。可是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他們兩人的談話裏麵怎麼又提到了鄧艾了,難道普魯還認識鄧艾?
事實確實如此。鄧艾本人確實是跟普魯接觸過。
那日,正是劉禪將事務全權委托給鄧艾和諸葛喬,就帶著趙風夫婦出去遊山玩水的時候。鄧艾就帶著一幹士兵前往山上砍伐樹木,他如同普通士兵一般,卷起袖管,手裏拿著一把斧頭,劈劈啪啪地對著一棵大榆樹極為有節奏地猛砍,看他的樣子還極為熟練,完全看不出他與一般人有何不同之處。
其實鄧艾雖然為人非常冷漠,但是對待士兵卻極好,不僅能夠身體力行,而且能夠與士兵同甘共苦,所以頗得士兵的擁護。
這日的下午雖然是有下雨的,但是之前的一段時間卻是炎炎烈日,真是又悶又熱,鄧艾的士兵的工作進度隨即受到影響。很快地,負責在外圍巡務的士兵來向鄧艾請示,說是有幾個蠻族人前來求見。
鄧艾立刻停下手裏的活,心裏卻有些奇怪,蠻族人一直都避免與他們接觸的,這次居然主動前來接觸,倒真是讓人有些想不透。很快地,鄧艾就見到了三個蠻族人,領頭的是個三十歲上下的中年人,身著的服裝與劉禪後來見到的一模一樣。
中年人見到鄧艾的時候,顯得有些吃驚。畢竟他眼前的這個的長相,有些不像是軍隊的統兵將軍,反倒是跟他們這些蝸居山中的鄉巴佬更為相似!而且更讓中年人感覺驚詫的是,眼前這個將軍渾身汗臭味,地上還放著一把砍樹的斧頭,顯然剛剛還在勞動!
鄧艾見中年人臉上有異色,也並未往心裏去。兩人交談之後,鄧艾才知道,此人是蠻族長老的兒子普魯。他的來意就是前來求見漢中王世子劉禪的。
可是此時劉禪已經不在這裏,鄧艾就對普魯說道:“如今這裏的一切事務借由本將全權負責。你有何事與我商議便可以。”
於是,普魯就將蠻族內部的事情,詳詳細細地告訴了鄧艾,自然是比老船夫阿多支提供的要詳細得多。鄧艾心中大喜,而且從普魯的言辭之中,已經聽明白他對劉禪的所求——想要求助劉禪,幫助他家老爹克蘇登上蠻族大人之位。
鄧艾冷笑一聲,心裏當然明了,克蘇成為蠻族大人,那麼將來蠻族大人之位明擺著就要傳給這個普魯。看來此人和該科一樣,也是個心懷異誌的野心家。
不過,從現在的情況來看,普魯的心思遠比那個該科要深沉得多,行事也更加低調。甚至根據普魯所說,他是瞞著他老爹克蘇前來拜見劉禪的,因為克蘇對蘇魯圖大人忠心耿耿,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背叛的。
鄧艾點點頭,臉色一整,就擅自將普魯的條件答應了下來。然後他秘密將普魯帶入了自己的軍營,兩人隨即展開商議。
對於上麵這件事,劉禪並未第一時間知道,因為當天他就出事了。而他回來之後,鄧艾也因為劉禪的安全歸來而太興奮,以至於將之暫時忘記了,所以劉禪是後來來到蠻族山寨後,從鄧艾的信中得知的。
信中,鄧艾還在這個基礎上,想出了兩條極為狠毒的連環殺人計策。如今大事功成,劉禪看著眼前的這個殺人不見血的“野心家”,心裏卻感覺有些不太是滋味。